何存律和她,现在如果真的回到了单纯的上司下属的关係,那么她还需要离开吗?为了一个辜负自己的人放弃一份自己很喜欢的工作,以后会不会后悔?
徐易渺,不要当一个只会逃避的人。
喜欢他又怎么样,喜欢不该是一件该感到丢脸的事。
他不喜欢你又怎样,人各有所好,何况强摘的果实不甜。
他利用你,那就把投资在他身上的感情收回来就是了!就当是不走运,遇到了一个在她人生里面踩了一大片脏脚印的人就好了。
易渺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然后认真的投入在密密麻麻的收支明细里面,一项一项去各个部门仔细确认。
跑了一下午,易渺觉得她的基础代谢量已经囤积了一个月的份了,真的累得像条狗。
陆振宇买了一杯咖啡给她,「提提。」
她感激地看看他,「谢谢。」
「刚才是我反应太夸张了,抱歉。」他说。
「我也有错,太衝动了。」易渺笑了一下,顺手顺了顺乱七八糟的头发。
「说真的,你不怕收到存证信函吗?」
易渺喝了一口热咖啡,差点呛到,眼睛瞪得大大的:「当然怕!怕死了!」
陆振宇笑了出来,「怕还这样横衝直撞?」
「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吗?」易渺朝他眨眨眼,「没证据证明我挪用公款啊。」
他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易渺问。
「我白担心你了,」他说,「难怪人家说傻人有傻福。」
易渺得意地笑。
休息一阵子,易渺又开始动工了。连续埋头苦干了几个小时,易渺都没发现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还是在位置上头把从各部门的开销纪录整理在档案里面,等到最后一笔帐目确认完成,她才发现天色早已昏暗。
无力地看着花花绿绿的帐目,易渺的期待再度落空。
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两千万的蛛丝马跡。
整间办公室都熄了灯,安静又凄凉,只剩下何存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易渺拿着公文夹,推门进去,却看见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何存律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站在原地几秒鐘,把资料搁在他办公桌上,转身要走出这个空间,想了一下又折返回去。
易渺蹲到他面前——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
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对常常让她有点着迷的双眼,他的眼窝很深邃,颧骨也很高,下顎线条分明......这样的特徵让他看起来这么有距离感,就连那薄唇也是,像是一座雕像一样,每个比例都抓的如此刚好,如此完美。
完美得让人深陷于此。
「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易渺听见自己用气音问,她的声音颤抖着。
看着他安静的脸庞,易渺忍不住伸手触碰。
好烫。
她的手从他的脸颊上换到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盯着他发白的唇,觉得不对劲,易渺摇摇何存律的肩膀。
「何存律?何存律?......你听得到我吗?」
毫无反应。
易渺慌了手脚,抓起旁边的座机按了9就要打出去,话筒响了几声尚未被接通,易渺的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何存律坐了起来,把她手里的电话拿走,对着电话另一头说:「不好意思,误会一场,打扰了。」随即掛了电话。
他声音又低沉又沙哑,嗓子像是坏了一样。
「你发烧了,很烫。」易渺坐到他旁边,「要去医院看看。」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
何存律清清喉咙,「不用。」
易渺静静地看着他敛下来的眼睛,两人陷入沉默。
最后易渺开口说:「我帮你倒杯水。」
刚站起来,易渺冰冷的手腕又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拉住了。
「留在这里就好。」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抬着眼看着她,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