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曈曈?发生什么事了吗?」
现在明明不是朱曦曈平时打电话回家的时间点,突然就接到了电话,朱爸、朱妈一时半会还以为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忐忑了一下。01bz.cc
「没事没事,只是我刚放sunny他们出去,他们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回来,想说你们如果有空可以来看看我。」朱曦曈顿了下,补充:「温肆远早上就去白城了,不在这。」
朱爸、朱妈很少来医院,至今也依然没有撞见过温肆远。
最近只有大伙在朱曦曈的三催四请下出去玩的空档,朱曦曈才敢让朱爸、朱妈来医院看她。
因为温肆远下班后回到这边通常也是天黑之后的事了。
「其实sunny他们在的时候,我们也是可以出现的吧。」朱爸推了推眼镜。
「对啊,在初角湾上都见过了。」朱妈将刚削好的苹果送到朱曦曈嘴边。
朱曦曈咬了一口,轻捏了下两个人的手:「我想说如果大家都见过你们了、就只有温肆远没见过,到时候会有点难交代,是不是?」
「还是我们女儿周到。」朱妈骄傲。
朱爸则是在一旁八卦:「女儿,你老实告诉爸,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个问句听着怎么就这么的似曾相识……突然想起昨天和温肆远在顶楼的对话,朱曦曈甩甩头,心底认真的盘算着要怎么打发掉这个话题。
认真到她的手机响了第三遍,她才听见。
她看了一眼前两通的未接来电,和这通电话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喂?」她压低身子,对朱爸、朱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温肆远?」
听见这个名字,朱爸、朱妈对看了一眼,不敢随便动作。
「有什么想吃的吗?」温肆远问,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
「说了你能送来吗?」她不经心的开着玩笑,却怕这里面就有那么几分真实:「难不成刚刚被开除了,改行做外送了?」
温肆远笑:「我刚下火车。」竖耳一听,背景音乐正是月台耳熟的站长广播。
「在哪个车站啊?」朱曦曈轻声问,好像猜到了几分却仍然不敢相信。
「说了你会来接我吗?」温肆远浅浅勾唇,看了眼头顶上大大的站牌,「星城车站。」
车站离蓝海医院不过就十分鐘的车程,朱曦曈一时之间脑子打结成一片。
「你真被开啦?」
「嘖,提早下班」
朱曦曈捏了捏被角,「喔,那你……路上小心。」
掛上电话,她将朱爸、朱妈的包塞进两个人怀里。朱爸、朱妈貌似也猜出了个大概,早把自己收拾乾净了。
「爸、妈,到家给我电话啊。」
她不捨的把他们送到门口。
「那爸跟妈先走啦。」
「嗯。」朱曦曈趴在门边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朱爸、朱妈,然后闭上眼,在头上和他们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好了,现在可以排除在病房撞见的可能了,而电梯一上一下,应该也可以撇除。
朱曦曈咬了下唇。
蓝海医院这么大,不至于在一楼门口碰上吧。
送走了一位刚出院的老病人,林尉在电梯前欣慰的笑了。
转身正要前往二楼其他病房查房,却在二楼走廊上瞥见了两抹眼熟的身影。
记忆如海一般翻涌着,然后落下,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只搁浅了一幅泛黄的画面在他脑海。「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是他在多年前没能留住的男孩朱一暘,和他那对在当天晚上就签下器官捐赠同意书、勇敢又坚强的爸爸妈妈。
可朱一暘已经走了,他想不到他们时隔三年再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林尉推了下眼镜。
难不成这次出事的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
他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二零七号房。
「汤晽。」
「林医生?」汤晽頷首,「林医生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林尉每天都有很多台手术,听说人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前往手术室的路上。
「偶尔也要来看看我的病人嘛。」林尉拉了个笑,屈指敲了敲柜台:「可以帮我查个病人吗?」
「林医生的病人吗?几号房?」
「不是我的病人。」林尉嚥了嚥口水,「二零七号房。」
「噢,我的病人。」汤晽歪了歪头。
「这个病人是你和蔡医生一起负责的?」林尉确认。
「嗯。」汤晽点点头。
林尉摘掉眼镜,很认真的再看了一遍萤幕上二零七号房患者的名字。
朱曦曈。
「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
「朱曦曈。」
打开门,房里的阳光落到了他脚前。
朱曦曈在阳光里回头,见他没什么异样,知道什么事都没发生,弯起眼睛笑如花开。
「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真的丢了实习,我就订个蛋糕来安慰安慰你。」朱曦曈瞇起眼,「但看起来是不用了。」
虽然她没说要吃什么,但温肆远还是沿路带了一些食物回来,都是她爱吃的。
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放下,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你认为最好的日子是什么?」他问她。
他听过一种说法,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就这样过了五十年,直到白发苍苍,过去片刻的岁月都被遗忘。
他也听过一种说法,是在大雪中回家,有碗热汤和一把小火。
他还听过一种说法,是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喊着自己初恋的名字。
但他现在有一种他自己对所谓「最好的日子」的詮释,是在一个冬阳轻晒的午后,路上的车子如常行驶着,楼里的灯又亮了几颗,然后他和喜欢的人并肩而坐,倒数着几个小时后下一场将至的日落。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多馀点缀,一切平静得很安好。
「最好的日子吗?」朱曦曈重复着,然后轻轻的笑了。「现在很好了,但还没到。」
温肆远侧头朝她瞥去一眼。
她淡淡的掠了掠眼睫,「如果可以等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她轻声说。
而敲门声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落下的。
那是属于汤晽的敲门节奏,他们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汤晽。」两个人转头,同时看向进门的汤晽。
和她身后的人。
心里各自有顾忌,温肆远不敢说话,朱曦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