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飞速行驶在公路上,电车的好处这时就体现了,没有发动机的声浪,耳边异常安静,除了轮胎的声音以外,就只能见音乐声,还有风声,湖水的波浪声。
一切美好的令人陶醉。
他们出来得晚,沿着湖边公路开了没多久,就点多了。
宋霁辉看了眼时间,“你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他想了一下,“吃面吧。日晒面。”
“好啊。”
他透光反光镜看了她一眼,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好看的侧脸,“那你忍忍,还要再开一会。”
听到这番话,纪月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他,“这么看来,面肯定很好吃。”
宋霁辉抿着唇,笑了起来,他轻轻踩下油门,车猛一提速,巨大的推背感瞬间从身后传来,把人紧紧压在座椅上,这下,纪月也笑了起来。
沿着公路又开了一段路,他们才拐进一个村子。下车后,纪月看见青山白云间,湖边的山坡上,摆着一个一个长桌。
他锁上车,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牵住她,看见她的视线正看着湖边,“这就是日晒面,我们一会吃的面就是这样来的。”
纪月有些好,靠在他的身上,“怎么弄的?”
他牵着她往村子中间走,“一会边吃边说。”
这个村子显然只经过简单修缮,没有漂亮的游客中心,更没有大片的落地窗。她抬头看见,不少房子都是木质门窗,刷着深色的油漆,有些已经斑驳剥落了。宋霁辉带她走进一幢普通的平房里,门上挂着“日晒面”的招牌。
店里没有客人,女老板正坐在那玩手机,看见他们进来,放下手机,“吃什么?”
宋霁辉看向纪月,“你想吃拌面还是汤面。”
“拌面吧。”
他拿出手机扫了下门上贴的付款二维码,“两碗牛肉面,一碗干挑,一碗汤。老板多少钱?”
两碗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酱油汤头下,放着几片青菜,边上是两片牛肉,中间点缀着萝卜干,面整齐地码在汤里。另一碗是一样的,少了汤头,多了葱油。
“怎么办,我想吃汤面了。”纪月的眼在两碗中左右扫了一下。
宋霁辉笑着帮她把汤里的面挑开,然后放在她面前。
一口面嗦在嘴里,筋道的面条,每一根都裹着酱油汤头的鲜,一碗不知不觉就全部下肚了。
吃完面,宋霁辉带着她往湖边走,湖边有一幢新楼,楼顶挂着‘党群服务中心’的牌子,走到跟前才发现,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一直通向岸边。
纪月看见不少人在岸边玩水,小孩赤着脚,在湖水中跑来跑去。
“你怎么连这里都知道?”
他们坐在岸边的长凳上,树荫在头顶遮住正午的阳光,两个人的视野里放在湖面上,还有远处几座小岛。
她靠在他的肩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好几个村子的改建,都是二叔的团队负责设计的。那时候,我刚回国,整天没事干,和阿ken一起,就在千岛湖住着。”
纪月点点头,他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那个时候,看着他们把普通民居改建成民宿,然后开业,随后,各种不同的人来,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他的话,她笑了起来,眼睛也跟着弯成月牙,“那你莫干山的民宿没了多可惜。”
他低头亲上她的眼角,“你就那么想做老板娘?”宋霁辉想起,他们在莫干山相遇时,她敲了敲吧台,笑得一脸挑衅,嘴里说了句‘我是老板的老板’,想到这,他笑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吻她,“那你晚上回去,看看挑哪幢楼,我帮你开民宿。”
“你对女朋友都那么大方?”
他没有停下亲吻她动作,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只是对你大方而已。”
原本计划里,宋霁辉带她绕到千岛湖的最南边,然后经过南侧的公路,去千岛湖镇上逛一圈,最后再回村子里。
不过,他们后来在姜家镇又多呆了会,纪月喜欢这里的徽派建筑,她穿着印花的连衣裙,戴着草帽,像极了来度假的游客,她站在白墙黑瓦前拍照,笑的好看极了。
宋霁辉给她拍照,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他突然间,就下定决心,要回去重新开一家民宿。这样可以在周末带着她来,两个人看着湖水发呆、钓鱼。晚上,只要开20分钟车就能去镇上,镇上都是24小时营业的餐馆,她再也不用像莫干山一样,饿了只能吃碗馄饨。
他伸出手牵住她,轻轻捏了捏,“宝贝,你喜欢这里吗?”
纪月点点头,“挺好的。”
回到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在山后面了,喧闹了一天的村子,终于在此时渐渐安静下来。游客中心里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只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灯光。
广场上,天幕又重新搭了起来,天幕上挂着灯串,一闪一闪着,白色的塑料桌椅都摆好上,上面放着瓦斯炉和一次性餐具,却不见李强的身影。
车还是停在大门口,不过这次他们,终于走了正门。
屋内安安静静地,只开着天花板上的氛围灯,宋霁辉牵着她往外走。昨天晚上夜太黑没看清,纪月现在才看见,原来泳池边上是一大块延伸出去的平台,像是要一直沿伸到湖面上一样。
平台尽头摆了一张原木色的长桌,两边对称摆着几把椅子。桌子上铺着雪白的餐垫,餐盘骨碟碗码在一起。
宋霁辉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在她身边坐下,看到摆了那么多椅子,纪月忍不住问他,“很多人吗?”
晚风吹过她的发丝,他握住她的手,太阳落山后,她的手也有些微凉,“阿ken和洁瑜,你都认识。”
话刚说完,他们俩就来了,洁瑜走在前面,手里抱着一大束马鞭草,一看见纪月就笑着挥了挥手。
这两个人像似毫不意外还有其他人一般,自然地在对面坐下。阿ken一坐下就开始给他们倒水,桌上放着一个玻璃壶,柠檬和薄荷叶沉在壶底。
他一边倒满水,一边和宋霁辉说话,“张恒还在赌球呢?”
宋霁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到他发的朋友圈了,昨天那场荷兰队的比赛,他又赢了不少。”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随后又喝了一口,“总有人输,有人赢。”
这下,阿ken心里了然,于是看向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别太过分了噢,回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宋霁辉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别过头,看着纪月和洁瑜。她们俩正在聊着天,于是,将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随后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