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蒋臾心里不太好受,如果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他上次忽然莫名其妙地吻她,似乎也就有迹可循了,所以他当时只是被气氛感染,又顺带喝了点酒,于是对她意乱情迷?
可是当晚是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家,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违法犯罪吧,酒驾是要不得的,但是,蒋臾的发散思维真的是特别发散。
万一他就不怕呢,毕竟三天前他好像看起来还是有点小钱的,不然人都不带他玩了,有钱人都比较飘。
所以她是不是不该把他带回家啊,她俩到目前为止,只是有一点点熟,毕竟从前也没那么熟,如果他真连法律法规都不在乎,那真是毫无底线和原则了,这样的人…蒋臾还和她共处一房,万一他经发作,把她给杀了怎么办,到时候再来个分尸,随便把她丢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旮旯头,然后卷走她的财产一走了之,那她小姨怎么办?
早知道就应该只把他的狗带回家。
修狗这么可爱,怎么能让修狗流浪街头。
当“钱”这个字眼出现在头脑中时,蒋臾果断打开了自己的微信,支付宝。然后一顿操作,屏幕上显示加密成功,这下,蒋臾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谁都不能抢她的钱!
做完这些,蒋臾正要关灯睡觉,隔壁传来动静,类似于叹气声,蒋臾犹豫再三,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来的急,好多东西蒋臾都没备全,男生和女生的生活习惯是不同的,蒋臾打算去敲门,看看他还有什么需求。
“松口。”沉孑然扯着被子一角,另一角被豆泥咬得结结实实,从前怎么没发现他养的狗这么调皮,大晚上不睡觉,喜欢刁被单玩。
沉孑然今天的好脾气在蒋臾远离自己有20分钟零30秒的那一刻,彻底到头,他那一点可怜的耐心,现在已经被豆泥全部磨完,他拧着眉,表情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时随地爆发。
狗子不修理一下,是会无法无天的。
“三”
沉孑然在倒计时
“二”
“一”还没说出口,门就被推开了。
豆泥也顺势松口,被子滑到了地上,它冲沉孑然吼了一嘴,像是在示威,然后趁着门缝半开,迈起小短腿跑了出去。
沉孑然疑惑地望着门口伫立不动的蒋臾,又看了看自己房间内的一片狼藉,被子和枕头四仰八叉地滑到地面上,墙上还有几条明显的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拆家,可惜,罪魁祸首已经堂而皇之地溜了。
沉孑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捞起被子刷刷地扔到床上,搞了半天,他连个床都没铺好。
“吵到你啦?”沉孑然略带自责的语气。
蒋臾边摇头边走过去,“我来帮你铺吧。”之前说要帮他铺来着,后面忘记了。
蒋臾站到他身边,很自然地开始整理被芯的长短顺序。
“还记得第一次套被单,是在我大学住校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坐在床上,汗都套出来了,然而最后的成果…”蒋臾顿了顿,转头问他,
“你知道我室友是怎么评价的不?”
沉孑然捏住另外被芯两头,回道,“她怎么说的。”
蒋臾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她来说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她可以换个词,“她说我套的像人的排泄物。
原话是,怎么套的像坨屎一样。
“那你什么反应?”
蒋臾说,“我知道她们是开玩笑的,但是我还是挺难过的,长这么大,我连个被子都套不好,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说了她们,显然不止一个。
沉孑然了解她,她虽然敏感,但表面的开玩笑和实际的嘲讽,她分得清,室友一定说了其他的话,她只是美化过后,平淡地表达出来而已。
蒋臾的成长道路,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她身边的朋友说不上和她志趣相投,但最起码含一些和她性格相似的地方,比如三观。
蒋臾就是那种在学习方面上,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家长嘴里的别人家孩子。其它方面,不可否认,她家境殷实,父母带给她的财富,教养,礼仪远远超过了一般水平,以至于,一点小小的玩笑,她就可能当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容易多愁善感,像林妹妹一样。”蒋臾问他。
被芯已经初步和被单融为一体了,下一步就是抖平。
沉孑然站在另一头,配合她完成,他没有安慰她,而是说,“那后来呢,你怎么学会的。”
“我听到后,除了难过外,还有一点较真,我觉得,没什么事是干不成的,我只是没有套过而已,我相信只要我肯学,肯坚持,一定可以成功的。”
蒋臾看着套得又平又好的被子,心情和当初在寝室第二次就套成功一样,开心到溢于言表。
“当你说出这段话时,你已经肯定了自己,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沉孑然静静地看着她,蒋臾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笃定,她瞬间懂了。
他总是这样,不会明晃晃地鼓励她,不会明晃晃地反驳她。
他只要她说,让她自己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这也是蒋臾变得日渐自信的原因。
他好像一直以来就没有变过,例如温和的脾气,例如细腻的心思,蒋臾前几分钟的猜测,已然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