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也刚到。」许明辉看了她一眼,接着等待许若希的下文。
许明辉一听,激动地想解释,却被许若希冷淡的眼打断,「你安静的听,我也不想听你解释,只希望过了今天以后,一切都会过去。」
「我还记得,国中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你跟妈的爱情,就像是一段灰姑娘的故事。」许若希低下头回忆,「她爱上了有妇之夫,当时脑中不断克制自己不能爱上不该爱的人,却没想到自己愈陷愈深,无法自拔。你跟她之间,就有如天与地的距离那么遥远,但是你却奋不顾身的想要接近她,那一夜的激情,你让她怀下我,她本想拿掉我,但你却坚持要她把我生下来,你说,因为我是你们两个之间爱过的证明。」
许若希苦笑,「如果当初我妈没有把我生下来,也许她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不会每天被阿姨辱骂,更不会因为杨瀅阿姨不能生小孩,而害她开始忌妒我妈,让我妈没有一天过好日子。」
「你把我们接回家,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所以我从不喊你一声爸,因为你也没有资格当我心中的超人爸爸,当我愈长大,我愈能了解当时妈妈的苦与痛,她是多么辛苦?却因为你跟阿姨的决定,让她离开这个人世,我真的很想问你们,我妈到底是欠你们什么了?凭什么你们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许若希低吼,这些话憋了好多年,一次释放的感觉,就好比考前累积的压力,考完后一次释放的快感,许若希感觉到,说出口以后,是多么的轻松。
虽然轻松,沉淀很久的眼泪也一次奔放,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不断地哭着。
许明辉垂下眼眸,内心满是愧疚,对于唤不回的吴玟秀,他除了抱歉还是抱歉,他怪自己当初的衝动,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小希,我想跟你说,我跟你妈确实爱过,我跟你阿姨,纯粹是因为家族的缘故而结婚,遇见你妈之前,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在意,我是真的很爱她……也有为了她放弃我跟你阿姨之间的婚姻,但你妈不允许我这么做,她不希望我再伤害另一个女人……」
许明辉把手放在许若希的手上,「小希,身为父亲的我确实没有尽到责任,很遗憾的是,我跟你妈还没有讲完故事,她就离开了……请医生拔管是因为,即便她恢復平凡日子,她只能是个植物人,我不想看见她这么痛苦地活着,小希……请原谅爸爸的自私,求你了。」话说到这,许明辉的眼泪也渐渐滑落。
他们两人一同哭着,想着吴玟秀;想着当时的幸福;想着来不及爱完的爱情;想着那些属于他们一家的遗憾……
「我真的、真的好想妈妈……」这时的许若希,脆弱的像受伤了的小猫,害怕再受伤害,更怕那些过往足以让她的人生过不下去。她把所有不愿想起的事情,用着言昱凯给她的勇气,勇敢的把那些压抑够久的事情全都说了。
「没事、没事,爸爸在这……这七年来爸爸都好想弥补你,真的很抱歉……」
虽然许若希还是叫不出「爸爸」二字,但是谈开了,心结解开了,叫不叫「爸爸」,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次,真的要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