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舒适的棉质睡裙显然不是我穿出来的那一件。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虚晃一秒,紧接着欲盖弥彰的捏了捏我的手指:“嗯,是我换的。穿校服会不舒服吧?就算是女性服务生,我也不想让她们看见我未婚妻的身体。”
未婚妻……?我又开始发懵,紧接着在左手中指上看见了那枚戒指。
当时我应该把它扔海里了才对。
“就算我忘记,但你不应该忘记才对。”他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就像与什么容易打洞的小动物亲近:“那个时候,你答应了。”
我确实答应了。
感觉到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淡淡湿意,听见自己抽鼻子的声音,我只觉得完蛋。
完蛋,我现在真的不是很聪明!
“还像以前一样啊。像现在一样看着你,让我觉得……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迪诺干脆把衬衫脱下,那是可以用“优雅”来形容的身形,像是名贵的提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肌肉匀称的覆盖在骨骼上,陌生中又尽是我熟悉的部分,只是从少年长成了成人。
我只看了一眼,就被那只温热的掌心覆上面颊。迪诺的声音如动作一般轻柔,眼里采缱绻得让人无法移开:“我是自愿做这件事的。但是缘,你要把进食和被爱分开。”
他亲吻我的额头、眉心。最后圈着我的腰,把脖颈送到我唇边。
“真的不用我去洗漱吗?”问了一句之后,他紧接着笑了起来,热气吐露在肩窝里撩得人痒痒的:“以前,不是之前之后都要洗澡吗?”
我忍不住生咬了这家伙一口,他则是闷闷的笑着。
犬齿刺破皮肤时,我听见迪诺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一截软骨被爱意浸染,变作坚硬的枪支,另辟蹊径通向天堂、地狱、极乐、无垠。
他抚摸我的腰,手掌带着温热的电流游移,偶尔难耐的握住。两个人同时意识清明的情况下,被安抚的那个竟然变成了我。
身体立竿见影的舒适了很多,脑袋也不再昏沉,感觉对身体的操控权重新回到自己手里,我停止了动作,轻轻舔舐着他的伤口。
明明被咬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被舔舐的时候迪诺的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因失血而苍白的面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他侧过头来吻我的脖颈,间或夹杂着抱怨似的感叹:“还好以前不记得,这种刺激毛头小子可真是受不住。”
我忍不住好笑:“怎么这样说以前的自己。”
他眼中亮着细碎的光,薄唇抿起,变化成一个无奈的笑:“因为我嫉妒他。凭什么他有你在身边。”
好吧,意大利男人的嘴。
我们吻在了一起,这个吻里的温情已经被渴望取代,仿佛要将人从头到脚吞没一般汹涌,吻着吻着我被他压进被子的更深处,他险险抽离,伏在我身上吻我的额头。
“要停吗?只是想谢我的话,一个吻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腿交迭在一起,只听这话,很难相信这个男人已经箭在弦上了。
不等我回答,迪诺又吻我的额头,他今天停不下来的吻我,就像是要把空缺了六年的光阴补回来。
他抓着我的手十指相扣牵到唇边,阳光照进那对蜜糖色的眼里,像温水一样包裹住我:“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要和你做这种事。”
“笨蛋……”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也用了一个吻当做回应,分开时颤抖着说出藏了六年的抱怨。
“你们意大利人怎么才谈一年恋爱就求婚啊。”
“因为我确定你就是我要的那个人。”
接获了许可的信号,他笑着低头吮去我眼角的水痕,这次印下了一个漫长的深吻。漫长到足够他剥去两人的外物,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物理隔阂。
烟滚着热火点燃氧气,爱是被烧灼的可燃物,于是视野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知轻重或是不知轻重的触碰里,得到抚慰的灵魂与灵魂贴近在一起。
爱怜非常的动作里,我感觉自己逐渐不能呼吸,抓着迪诺的手臂想要尖叫。
声音淹没在一个接一个的吻里,最后我只能颤抖着埋在他怀中,感受着热浪的退潮。
在那截为爱而生、为爱如柱的软骨进入温柔乡时,迪诺压在我后脑勺的手指难耐的扣紧,我们仿佛要融化在彼此之中。
“和以前相比,是不是厉害了很多?”
呼吸从平缓走向急促,他眉间带着惬意,停下动作等待我停止颤抖,适应他的存在。只是,他又忽然咬住我的耳朵,笑了出来。
“和恭弥没有做过啊……好开心。”
这个时候……在说什么啊……
心脏不规律的收缩起来,而身体无法控制,可怖的想要蜷缩。
惊愕的指甲剜进他手臂上,而这个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用鼻尖拱了拱我的额头,眼温柔得令人觉得可怕。
在这种偏执的温柔里,他缠绵的吐露出如诅咒一般的爱意。
“我爱你。缘。”
“所以,只要你不再离开,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