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伸手戳了它一下,云豆火速远离我,那对漆黑的豆豆眼里也带上了谴责。
“那就拜托云豆保护我嘛。”
“云豆!云豆!”
等我推开天台门,正巧看见沢田被里包恩先生一脚踹进了那两人的攻击中——啊,被命中的是脑袋,太惨了吧。
云豆还在“yukr~yukr~”的喊着,但身体很诚实,一刻不停直接扑棱着翅膀飞回云雀身边。
缓缓收起浮萍拐的少年衣摆猎猎,先是对着停在他肩膀上的云豆轻轻“哦?”了一声,狭长的眼划过我身上的黑曜制服,暗沉锐利的目光一向叫人望而生怯,此刻却上扬着透露出几分好心情:“交换生?”
他竟然不知道吗?
我佯装镇定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对他举起手上的资料袋:“这里。”
云雀挑了挑眉,重新将目光落回了一旁的沢田身上。
我这才感觉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缓步挪到了冲我招手的小武身旁,谁想他直接就勾住了我的脖子。
想到云雀站在前面我就头皮发麻,被他看到了会不会一拐子直接甩过来……嗯,他知道我和小武是姐弟关系吗?虽然好像也不单纯是姐弟关系了,呃。
怎么感觉我这个交换还没正式入学就已经危机四伏了。
半挂在我身上的小武正抱怨:“怎么感觉姐姐你最近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了吗……啊,这位是?”
这个话题我就更不想讨论了,顺势把目光移向小武身边的少年——小武4岁长到米77在我看来已经很离谱了,但他身边那个孩子,没站直都比小武还要高一截。
“这是昨天的转校生朋友,也进了棒球部哦,叫做水野熏。”
“棒球部的新朋友啊。”我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也向对方做自我介绍:“我是雾崎缘,是这家伙的姐姐。”
小武随即笑着看了我一眼,补充道:“现在是姐姐。”
……这家伙!
水野随之看向我和小武,目光变得直愣,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忽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古里,整张脸又紧紧地崩了起来,紧张的颔首:“缘……缘小姐。”
我点了点头。水野和古里穿着一样的校服,应该是一起转学过来的吧。
虽然我并不习惯被叫做雾崎,甚至用这个名字称呼我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但这两个孩子看上去也不是自来熟的性格,竟然非常自然的就用名字加敬语称呼我了吗……?还以为古里是跟着沢田一起喊的,现在看来大概是他们至门中学的习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陌生女孩子在身边不自在,水野默默聚集到了至门中的同伴身边。
因为小武之前会带棒球部的朋友回家玩,我不由自主把青春期的少年们对比了一下,得出结论:“水野他看上去比棒球部那些少年踏实很多嘛,感觉你们全国大赛的希望又增加了。”
“哈哈,我也这样觉得。可惜大家都觉得熏凶恶煞不好接近呢。”
“有吗?看上去应该是很害羞的孩子吧,虽然只看外表确实不像国中生啦。”
我正摸着下巴,就听里包恩先生叫破了那几个孩子的黑手党身份。
对此也只能感叹:“果然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啊。”
云雀大概是觉得无趣了,抬手打了个哈欠,远远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他。
看着云雀转身离开,我又拍了下小武的肩膀,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我先去找你们风纪委员签字了,你们玩吧。”
小武勾了一下我的胳膊:“那午休我来高中部找你。”
“诶,我还想逛逛学校呢。”
“我陪你一起不就好了。”
“你回来之后真是变得越来越粘人了!”
无论是和小武在一起遇到云雀,还是和云雀在一起遇到小武,听上去都很要命啊!我真的冷汗直冒,我明明是单身啊,为什么现在有一种脚踩两条船的刺激感。
对正毫不客气将西蒙称作“超弱小黑手党”的里包恩先生挥了挥手当做告别,我转身跟上了云雀……啊,准确说是特意在楼梯口等了我一下的云豆。
坏心眼的小肥啾停在了我脑袋上,它不是刚好停下,而是坏心眼的提前收翅膀,敦实的在我头发里弹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毛茸茸的家伙,不知不觉已经吃成实心的了。
“云雀他到底给你喂了些什么啊,感觉脑袋都要被你开个洞了。”
云豆沉默了一下,开始在我脑袋上蹦跳了起来,用行动表达出“你为什么要BodySh一只小肥啾”的意思。
现在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脑袋上打网球。
一眨眼功夫,云雀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难道是特意把云豆留给我指路的吗?
顺利的到达了风纪委员办公室,我先见到了同样拿着文书的飞机头少年。
草壁亲切的对我点了点头:“缘小姐。”
“前两天多谢你了,草壁。啊……我的交换事宜是你受理的吗?刚刚云雀看到我很意外的样子。”
“哈哈,是里包恩先生说,可以当做给委员长一个惊喜。”
说什么惊喜,里包恩先生根本就是在看我的乐子吧!
草壁说既然我要进去,就拜托我代为转交文件。
被他用那种充满支持的目光看着,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叩叩两声后,云雀的声音传来。
“进。”
室内没有开灯,本来白天也没必要开灯,可拉起的窗帘将半数光挡了下来,随着被我关上的门,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抽离。
缓缓暗下的房室内,云雀就坐在办公桌前,俊秀的面庞隐没在逐渐丢失的视野里,唯有总是接近于灰调的蓝灰色眼瞳里点着如兽一般的亮。
他看着我,一字一字道:“交换生?”
两分钟后,那份没几行真话的学生档案随手就被扔在了一边,被室内的昏暗吞没。
而我被密不透风地吻着。
云雀双腿大开地坐在椅正中心,分开的空隙中跪坐着一个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被他提到椅子上的我。那对按在肩头的手就是锁扣,不允许我退后分毫。
几乎可以算作撕咬,如同顽兽之间的嬉戏,带着淡淡血腥气味的吮吻就像是给予猎物的标记。
还好昨天有进食,不然今天不得被馋死。
我正晕乎乎的想着,立刻就被云雀抓着手腕嗅向了脖颈。陌生的淡淡橙花香味尽管是女香,仍然让云雀不悦,证据就是箍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加重。
“为什么。”
我僵硬的缩在云雀的怀里,一边庆幸还好他抓的是没有戴手环的右手,一边等待即将到来的问责。但他探起身体,目光里只是带着不解……不解?
“之前,你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咬我。如果那不是你的需求,为什么?”
啊啊啊…………所以你竟然是在钓鱼执法,故意这样做看我会不会咬你吗?
怎么回事啊云雀你,在十年后到底学到了什么啊!
我放松了一些,紧接着感到难言的羞耻。就这样被那对浮冰一样的蓝灰色注视着,整个人仿佛赤裸一般不自在,而他又贴近、或者该说是逼近了一些。
如同审判一般,云雀问了第二遍:“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一手撑在他胸前,控制着不让他更靠近,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脑子也要飞走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在谈恋爱,我想跟你贴贴……不可以吗?”
当最后那句反问说出来,我攥着他衣襟收拢又松开,无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算是什么啊!
但云雀强硬的拿开了我的手,在看见我自暴自弃的表情后,竟然露出了些微笑意。
“可以。”掩藏在制服下的喉结晦涩滑动着,云雀压着我的脸颊与他对视,再次用那对灰蓝色的眼睛捕获了我:“现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