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宋知遇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的传进沉来寻的耳朵,麻进心脏。
“但可能会比较晚,不用等我。”
又是这样了。
又因为他的一句话。
她欢喜又雀跃,所有的因考试带来的疲惫都消散。
她笑着说:“好。”
高兴地挂了电话,带上钥匙出门吃饭。
A市的冬天依旧美丽冻人,来寻将鼻子以下的部位都埋进了围巾里。昨夜下了雪,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
她心情好,走起路来都觉得轻快,踩雪的声音都觉得动听。
出门坐上公交,车里的暖气哄哄作响,她困得睡了过去,车开到终点站才醒过来。
下车后,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地图,果然离家很远。
她不知道吃什么也不饿,就漫无目地走着。
天黑下来时,来寻看到了一家装修精美的花店。
她心下一动,正准备进去,却陡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夏瑾?
只是一个背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的视力向来很好。
来寻下意识地躲在了粗大的树干后。
不想被夏瑾看见,更不想这个时候碰见她和宋知遇在一起。
抬眼打量四周,来寻才发现马路对面是一家会馆。
夏瑾背对着她站着,旁边停着一辆高大的路虎,即便是这么冷的天气,她依旧是长裙高跟鞋,摇曳生姿。
可是……
来寻眉头蹙起。
这不是宋知遇的车。
夏瑾不是和宋知遇在一起?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来寻不认识。
她看到男人亲密地搂上夏瑾的腰,一同进了会馆。
来寻僵硬地站在原地,瞳孔轻颤,死死地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过了数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确定那就是夏瑾。
可是另外一个男人又是谁?
来寻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或许,只是夏瑾的哥哥或者弟弟,搂腰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掏出手机想给宋知遇到电话,却发现双手都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
心底有一团火苗随时准备爆发,清隽的眼眸中却逐渐浮起冷冷的寒意。
一想到夏瑾可能背叛了宋知遇,她浑身的戾气都开始增长。
所有人都觉得来寻性情温和,寡言少语,难得有什么情绪。
其实不是。
不正常的童年养成了古怪孤僻的性格,长大些了才懂得收敛伪装。
对许多事情她都不在乎。
可对于她在乎的,她接受不了任何人去损毁糟蹋。
一点,也不行。
身后的花店店员看来寻在店门外伫立良久,推开门热情地说:“美女是想卖花吗?进来看……”
话未说完便被她那副漂亮面孔上阴冷的情给震慑,一时间呆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店子里的暖气送出来,吹得来寻不断绷紧的那根玄猛地一松,她扭头敛去冷意。
低声道了句“谢谢”,进了店子。
店员是个年轻小伙,往常话是极多,但沉来寻满脸的“生人勿进”,让他硬生生把一肚子话给憋了回去。
来寻此时心思根本不在这些植株身上,她给宋知遇发了微信,不动声色地套话问他在何处,他迟迟没有回复。
犹豫再三,她给王诚打了电话。
“来寻?”王诚的声音十分诧异,“出什么事了吗?”
来寻说:“没有,家里的电视遥控器找不到了,我想问问我爸,但他没接。”
王诚笑道:“知遇有一个重要会议,现在还没结束,你先忍耐一下别看电视吧。”
调侃笑意并没有丝毫感染到沉来寻,她只觉愈发寒冷,紧紧握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那夏阿姨在吗?或许她知道。”
王诚一愣:“夏小姐?她今天不和知遇一起,自己有应酬。”
“这样啊。”来寻装作不经意地问,“说起来,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和夏阿姨长得很像的男人,夏阿姨有哥哥或者是弟弟吗?”
王诚丝毫没有起疑,如实道:“没有,夏小姐是夏家的独女。”
来寻许久没说话,直到王诚出声询问,她才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王叔。”
挂了电话。
身边的店员一脸的欲言又止,来寻问:“店里有蓝雪花和桔梗吗?”
店员犯难:“这个季节……”
“可以从外地调过来吗?”
“可以是可以,但……”
“我加钱,各要十株,越快越好。”
钱到手了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店员什么也不再废话,立刻打电话给老板报备情况,又紧急从南边的市场调货。
沉来寻指了指店里的板凳:“可以在你店里多待会儿吗?”
店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满脸迎合说道:“您随便坐,坐多久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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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来寻:我的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