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看路——”俞雪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徐万里捂着肚子走出火锅店,抬头看了看指示牌,往洗手间的方向小跑过去。
几分钟后,她捂着肚子回到了火锅店。
在经过一张六人桌时,一个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宝宝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徐万里蝴蝶结的飘带。
“哎呀!”徐万里感觉头上的蝴蝶结松了,连忙用手按住即将掉落的带子。她回过头,发现拽掉自己发带的“坏蛋”是个头戴小花花,笑得露出两颗小米牙的小宝宝,她只得无奈地哄道:“小乖乖,快放开姐姐的带子……”
宝宝的妈妈这才发现自家孩子干的好事,她一边对徐万里道歉,一边掰开孩子紧紧抓住带子的手,“一时没注意到,小朋友就开始捣乱了,真是不好意思!”
徐万里拿回自己的发带,对年轻的妈妈笑着说了句“没关系”。
隔着一段距离,徐今朝正看向她这边,用眼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再不回去,他可能就要过来找她了。
徐万里拿着发带继续往前走,心想等回到位子上,就让哥哥帮她重新扎一个蝴蝶结。
这根发带其实是她身上这件墨绿色丝绒洋装的腰带,和裙子是同样的颜色和材质。它又宽又长,徐万里用它圈住脑袋,用带子的两端在头顶上打蝴蝶结,这样弄不仅看起来别出心裁,其实还有一点点保暖效果。
在她快要走到他们那一桌的时候,俞雪舟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看样子好像是想找服务员。
恰巧隔壁桌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也离开座位往外走,俞雪舟就这样和他撞在了一起。
虽然俞雪舟主动道了歉,但那个男人却不依不饶地大声嚷嚷起来。他的面色红得像涂了油漆,站姿也不太稳当,显然喝了不少酒。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那男人从自己那桌拿起一杯酒,粗鲁地怼到俞雪舟面前,似乎是想逼他罚酒赔罪。俞雪舟本来还算客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要不是服务员及时赶来劝阻,他可能都抡起拳头锤人了。
徐今朝起身拦在两人之间,他还隔空给了徐万里一个眼,让她先别过去。
黑衣男人大概喝酒喝多了在发酒疯,不管服务员怎么劝解,就是揪着俞雪舟不放。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得满店的食客都听见了,不急着吃东西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看热闹。
突然间,男人把手里的酒杯往地板上一砸,在周围的人发出的惊呼中转过身,一把端起了桌上的锅。
一瞬间,附近的几桌食客爆出惊恐的尖叫,纷纷跑开,唯恐自己会被卷入这场纠纷。
眼看橙红色的火锅汤底已经溢出汤锅边缘,即将泼向徐今朝和俞雪舟,徐万里突然迈开双腿,如灵巧的猫咪般跳上距离最近的桌子,抄近路奔向大家都远远避开的那一处——
“万里!别过来!”
徐万里对徐今朝的叫喊听而不闻,她双手抓住发带的两端,把发带往前一抛,精准地套住男人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往后一拽——
男人猝不及防被发带锁住喉咙,整个人顺着徐万里的力度往后仰,被他捧在手里的汤锅也跟着晃动,最终往下掉,连汤带料倒扣在了他的肚子上。
周围食客尖叫声掩盖了男人倒下时带倒椅子的动静。
徐万里蹲在桌子上,她在一击得手后并未立刻收手,而是仍旧死死扯着那根墨绿色的丝绒布带子,维持着勒住男人脖子的姿势。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男人被勒得双眼暴突,加上被滚烫的汤水淋了一身,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吓坏了现场看热闹的食客。
直到此刻,男人的朋友才跳出来,一边骂骂咧咧地要求徐万里放开他,一边扬言要收拾他们。
俞雪舟抡起拳头,一拳把这个没有逼数的男人揍倒在地。
“万里!”
徐今朝的一声呼唤唤回了徐万里的心,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从脚上传来的疼痛感,并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啊——”
徐今朝面色大变,跨过遍地流淌的滚烫汤水奔向她,把她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她被烫到了!”周悦然颤抖着声音走上前,猛地扯下徐万里脚上被溅上橙红色汤水的鞋子和袜子,“服务员!给我们拿点冰块!”
“啊!好疼!”徐万里双手紧紧搂住徐今朝的脖子,在他怀里崩溃地大声哭叫起来,她的声音尖利得宛如正在呼唤母兽的受伤小兽,“今朝,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