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江若若披了一件披肩裹着丝裙出了门,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裴述,划过一丝苦笑,真好啊,睡美人一样的少年,永远有自己的哥哥保护着,她却只有自己。
短短五天,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梦里,直到清冷的海风拂过她的面颊,她才恍惚发觉,自己就像游轮上的蝼蚁,被载着随波逐流。她一直在逃避,当真相到眼前的时候,她又开始害怕。
如果自己的父亲在船上,那当年真的是他杀害了沉家父子吗?如果他还活着,十年里他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亦或是她可能见到并不是活着的父亲,而是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巨人观的尸体,想到这里她咬紧了牙,毕竟沉宿的话太不可信。
可是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那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沉辞也活着?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为什么真相这时候开始浮出水面,她感觉自己背后有张无形的网开始收束。
但想到沉辞的温和破碎的笑颜,她心里又生出一丝的向往与希望,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江若若抚摸着脖颈的星空之泪,她甚至开始有些紧张,但随即又失望地想着,十年,如果沉辞还活着,他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彻底,互联网上她查不到他任何讯息。
江若若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想去找沉渊,问个清楚,沉渊让她下船,而沉宿又威胁不让她下船,她都不知道应该相信他们兄弟俩的谁了,可是当她想去找沉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社长的公用邮箱,根本没有任何沉渊的联系方式,之前都是他们主动来找她。
她只能去找之前沉渊带她去过的房间,却发现房门敞开,空无一人,没有人生活居住的痕迹。沉宿和沉渊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亦或者是他们在密谋什么。
就在江若若无助的时候,走廊的尽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满是厌恶的男声:“喂,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她转头望去,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沉知卿,瘦削清秀的少年,披散着凌乱的长发,叼着烟,眼底青紫,看她的眼就像看到路边的脏东西。
江若若敏锐地捕捉到沉知卿话语里的“还”字,难道他也想要她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