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月抬头去看苏锦的脸色,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摸摸一只路过的大狗应该没必要征求意见吧?
苏锦也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微笑,扬扬下巴示意“去吧”。
狗毛很长,比想象中要硬,摸上去比看上去更大,关节起伏处像是一座覆满植被的小山。狗嘴呼着热气朝她拱过来,张嘴就要舔她的脸,苏好月往后一躲,只被它舔到了鼻尖,忍不住和它一起笑了出来,脸上僵硬的肌肉稍稍松动,她恍然察觉到自己竟对开心这种情绪感到了陌生。
苏锦在前面叫她:“走吧。”
苏好月赶紧又摸了两把,跟上苏锦的脚步。
手中一直残留着狗毛的触感与温度,苏好月走路走得心不在焉,在经过一个供小孩玩乐的小沙堆时,路上也被溅上了一层沙粒,苏锦抓住她的胳膊,说:“慢点。”
不想苏好月却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迟钝的大脑反应不及,双脚拌在一起,一个打滑,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她屁股朝下,狠狠跌倒在了地上。
虽然发生了太多事情,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好几倍,但距离火车上的沉重惩罚只过去了五天,五天根本不足以让瘀伤完全减退,此时又遭此重击,苏好月发出一声惨叫,疼得顿时哽咽了起来。
苏锦也惊叫出声,责怪地说:“散步也能分心。”伸手拉她起来。
苏好月冤得很,心想要是不被吓一跳,没准还摔不倒呢。但是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她一只胳膊被拉着,一只胳膊撑住地面,屁股被抬起来,没想到一瞬间的麻木感此时完全散去,经线全部被唤醒,开始在皮肤底下齐声尖叫。
苏好月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双腿像腌了柠檬汁,酸软地站不起来。她呜呜哭着抬头,对苏锦说:“我,我站不起来。”
苏锦有些担忧:“站不起来?别是尾椎骨受伤了吧?”
苏好月摇头说:“不是,不是尾椎骨疼。”其实整个屁股都疼,包括尾椎骨,但她有点不祥之感,连声否定。
苏锦把她扶起来,伸手掏出手机来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让司机过来。”
苏好月说:“不!不要,我不去!”她知道医生见到的被惩罚后的屁股多了去了,但她还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苏锦“啧”了一声,也没理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苏好月的身子往外挣扎:“不要!我不去,我真的不去,我就是屁股疼,尾椎骨没事!”好不容易挣出一条胳膊,腰部突然被揪起一块肉拧了半圈,“别动!”苏锦训斥道,又对手机说,“尽快过来,在西门,麻烦了。”
苏好月一瘸一拐地还要再逃,被照着腿根抽了一下,登时羞得不敢再动,旁边沙堆上玩闹的小孩都嘻嘻笑,苏好月躲在苏锦怀里说:“走走,姐姐,走吧。”
苏锦说:“去西门。”
苏好月已失去否决权,只好服从。
司机来了之后,苏好月不敢坐,横向趴在车后座上,到了医院,她下车走了两步,说:“不是很疼了。”
苏锦怀疑地看她:“真的?”
苏好月说:“真的,你看,”她努力表现出无碍的模样往前走了两步,认输地叹息道,“算了。”
先去拍了X光,医生拿着片子瞧了一会儿,拍拍跟前的床说:“趴上来,脱了裤子我看看。”
苏好月僵在原地,脚底生了根一样不动弹,然而本来她的力气就比苏锦小,现在受了伤,更无抵抗之可能了,被推着后背押上床,裤子连带着内裤拽了下去。
医生探头看了一眼:“哎哟,这是几天了?”
苏锦说:“上周五晚上打的。”
医生说:“可真够狠的。”她伸手在尾椎骨的位置按压了几下,说,“尾椎骨没什么问题,回去养养就好了。”
苏好月将整张脸埋在胳膊里,试图将自己憋死,然而堵住鼻孔落了耳朵,清清楚楚地听到苏锦的声音:“周五打完,她的发情期提前来了,这属于正常情况吗?”
医生:“你打这么重,确实有可能啊。”
苏好月想说先让我起来行吗?还没开口,又被苏锦的问题打断:“下个月的会受影响吗?”
医生:“看个人体质,她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苏锦:“应该没有。”她拍了一下苏好月的后背,问,“以前有过吗?”
苏好月闷闷地摇头。
医生说:“有可能会影响两三个月,自己慢慢恢复就好了,但尽量还是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啊。”
苏好月以为她会劝说苏锦以后别打那么重,没想到医生说:“下一次可以改成惩戒期,分散到每一天打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