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蜜她大学去了英国,恰巧与徐法官唸同一所学校,还是他的直属学妹。她时常和我分享这位人学长的故事呢!」wendy露出了自满的笑容,难得自己无意听闻的八卦还能派上用场,「我闺蜜还告诉我,他课业表现杰出,人也长得挺帅,但就是个性孤僻,好像不怎么喜欢交朋友,就连一票女级的妹子想要倒贴他,他也都无动于衷……」
「这还用得着怪吗?他压根就对女孩子没兴趣啊……」wendy还未说完,仕宣就忍不住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将故事里的主角擅自带入了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
「学长,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仕宣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赶紧收回跑偏的思绪,拿起桌上的水杯啜饮着,故作镇定道。
「好,那我可要继续了,」只见wendy清清喉咙,突然压低了嗓音,「结果你知道吗?我闺蜜居然说徐法官喜欢男的,而且还有个男朋友在台湾,你说惊不惊讶?」
几乎是在她语毕的瞬间,仕宣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经突然像是麻痺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四周静謐无声,直到他无意间松开了手,水杯顺势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发出「哐啷」地清脆声响直衝耳膜,这才稍微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我们先出去透透气好吗?」像具木偶般,仕宣几乎是被wendy用架的走出餐厅。怪了,他们也没喝酒,怎么仕宣学长的模样就像是醉了一样?wendy始终摸不着头绪。
「学长你好点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像、真的太像了!你所说的那个人……」面对wendy关切地问候,仕宣此时有些语无伦次,说着竟不自觉红了眼眶,硬睁着双眼像是强忍泪水不要流下。
「喂喂喂!你别吓我啊!」wendy她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显得手足无措,「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明天一大早还得早起去山区搜证,能负荷得了吗?」
「没事,让我休息一晚就好。」仕宣揉揉双眼,疲惫地回道。
「接下来要持续上山一个月!不考虑跟主任申请延期吗?」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因素,去拖累整个团队的进度。」
「可是下週有颱风入境……」
「我说了我没事!」即便日復一日地忙碌,仍旧逃不了陷入思念的旋涡,也许被过度关心,会显得自己很可怜,仕宣内心莫名地烦躁起来,他提高了音量对wendy厉声道。
「我……」她被仕宣的反应吓得不轻,无处安放的小手不自然地摆弄,踌躇半晌最终决定放手一搏,「学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绝对不能出事,要是有个万一,我会很难过的。因为你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仕宣还未反应过来,女孩小小的身躯就扑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环着自己腰际不放。再迟钝的人也都该了解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仕宣此时就算懂了,也不想懂。
他这是该直接将她推开,还是放任她继续自导自演?
「钟检察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正当他内心正处良心交战的胶着状态时,一阵轻蔑的嗓音突然从身后响来,wendy也识相地松开双手,只是她双眼圆睁,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我得警告你,拿别人的痛苦大肆宣扬,当作追求男人的工具,绝不是一件可取之事。」这句话是对wendy说的,她像是被吓得快哭出来,只得连声道歉。
「还有你,」哀怨地回眸,另一句话是对仕宣说的,「既然钟检察官是想凭一个女人的怀抱,来证明你是谁,那又何必他妈的要我想起自己是谁?」
没有大声咆哮,也没有丝毫责怪,只有在轻声细语中蕴藏的淡淡伤悲。
静默许久,仕宣顿时像是领悟了些什么,想追上前去,但无奈双脚像是定死在地板上无法动弹,嗓子也像是哑了,满心满腹的话语却全都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