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去找他吗?”成玉试探着问道。
“去找他还有什么用?我已是有夫之妇,难道把他抢来给我做侍郎?且不说他一个清白人家的儿郎不会愿意,我又怎肯这样折辱他。”
闻千曲猛灌了一大杯酒,“这世间女儿皆多情,可我偏偏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那些成名的侠客,哪个不风流?你这样的美人要是只娶一人,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闻千曲没搭理成玉,自顾自的沉浸在悲伤里。
成玉想到自己与千曲同样的年纪,不仅没有喜欢的人,还要在这听别人的情感烦恼,也不禁被闻千曲的哀伤所感染。两个人一壶接着一壶,全都喝得酩酊大醉。
*
醒来的时候闻千曲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睛,姜承正拿着毛巾给她擦脸。
“妻主昨天喝得也太醉了些。”姜承埋怨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十分轻柔。
比这醉的时候她也有过。
杨皓刚刚搬走的时候,她每日里都想着他,以至于无法专心练武。
她想起诗文里说过一醉解千愁,就偷偷买了酒躲在房中喝。
酒的滋味并不好,入喉辣辣的,但它真的很有效果,几杯下去她就看到杨皓坐在她的对面,淡然地笑着。她拉起杨皓的手,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杨皓安慰她,只要她专心练功,就有再见的机会。
那一夜,她喝了好多好多,生怕酒一停,杨皓就消失不见了。
宿醉之后十分难受,全身像被碾过一遍。但她终于能够沉下心来练功了。
尽管闻千曲明白醉着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幻想,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重温这种感觉。
随着年龄渐长,她的酒量越来越好,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了。
“无妨,成玉呢?”
“昨夜差人送到客房了,妻主怎和个酒鬼交好。”
姜承似乎不喜成玉,闻千曲闻言皱了下眉,以为姜承担心自己,便没有分辩,起身去寻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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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千曲寻了一圈不见成玉,还道她已经离开了,回来后发现书房的门开着,进去一看,成玉果然在里头。
“哎呀呀,我本以为你是个武痴,没想到还有一肚子墨水呢。”成玉打量着满屋子的藏书,啧啧称。
“年幼时母亲曾请杨秀才来给我开蒙,说起来我便是那时认识的杨皓。他很爱读书,我好书里有什么,也买了许多回来看。现在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书了。”
闻千曲轻抚着案上的诗经,好一阵不来书房,书上已经落了灰了。
“许久不曾看过了吗?这本书怎么看着像是新近看过?写的什么?”
成玉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这书上一点灰也没有,仔细看确实与旁边的书略有不同,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挪动过。
成玉翻开书,一张字条从书里掉了出来。
“这是……我给你写的信。怎么在这?”
成玉捡起纸条,发现竟然是半年前从遥州给闻千曲写来的信。当日她忙着赶路,随意写了个字条就让驿站给闻千曲送去了,昨夜还以为是太过大意让人给送丢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夹到这本书里的。
闻千曲拿过纸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千曲,
过遥州闻听此地有一杨秀才,小郎年逾十九,不知是否是你所寻之人。
成玉。」
她捏紧纸条,眼里一片冷意。她知道是谁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