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浮犹豫了一下又点了一根烟:“以后如果有不熟悉的人再问,记得说有,可以省去一些麻烦。怎么不找一个?”
“没空。”
“这么忙啊?”他笑。
“是啊,忙着活着。”她苦笑摇头。
脱轨的生活想要回到正轨,哪有那么简单,她已经耗尽了力气了。
看着她说完晚安回房的身影,梁浮喉结微动。
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她回来之后,会有亲人照顾,会有朋友玩闹,会很顺理成章找回所爱的人。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不记得,还和他一样困在原地。
查找了一些信息之后,苏玩确定薛静徵找她作证的那起案子应该不会公开审理了。
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她尝试了几个医生也找不回记忆,烦闷的思绪让她一阵又一阵难受。
她下班之后就来到了这座酒店,跟人约好的晚上八点,现在已经十点了。
穿着脏污衬衫,连衣角都扎不好的男人终于走进了酒店的会客厅,苏玩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说:“怎么,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没了?请人打我的时候给出去的?”
中年男人坐到她对面冷笑:“不是拜你所赐吗,不得还账吗?”
苏玩回想了一下最近她得罪过谁,想来想去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这个男人是做食品生意的,承包了本地几家学校的食堂,两个月前苏玩给本地一家食品企业做调研报告的时候,在查找新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承包的几家食堂都出现了一些安全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闹大。
苏玩当时正巧看到了最新一起事件还在调查中,就顺手把这个线索提供上去了,还真查出这个人在食品原材料上不符合卫生规定的事。
不过她个人信息没藏好,被这个人抓住了。
“那你不着急还账,也有钱请人打我啊?你是真不怕事啊。”她笑。
“你拽什么?你有证据吗?你报警啊!我知道你的背景,知道你爷爷是做什么的,但他年纪也大了吧。是,你爸那些战友同事都挺厉害的,但你爸早死了,别当烈属当出优越感来了。还真能没证据办我啊?”
本来以为苏玩一个人来,那男人是不怕的,但此刻看到她陡然转冷的眼,他刚叫嚣的声音都不禁小了一些。
苏玩倒了杯水,看着白水在玻璃杯里翻滚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要么现在停手,到此为止。要么,你要赔的钱更多了。在做食品生意之前,你做的还有建材生意,但公司法人不是你,是你老婆的弟弟,后来建筑出了事,你妻弟进去了,但其实你才是主要负责人,出事后你还和老婆假离婚,不住在一起,但其实一直来往。你说这件事我要是火上浇油再找媒体报一报,那些因为建筑出事至今还没从你弟弟那儿拿到赔偿的人,是不是得来找你啊,你现在的生意还做的下去吗?”
“你胡说八道。”
“就算我胡说,但我担保说出去一定有人信,”苏玩冷着声音盯着杯子说,“所以,答应吗?”
男人看了她很久,想了想本来也就是出口气,现在出不了了,也省得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就随便点了头。
“好。”苏玩站起身顺手就把水泼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大堂里响起“疯女人”的辱骂时,苏玩平静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很生气。”
男人举着玻璃杯要朝她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梁浮伸了伸脚,接着把要摔下去的男人又拽了回去,让男人跌坐到了椅上。
梁浮扬了扬头:“我就说你最好带上我。”
怎么那么嘚瑟啊……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