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无奈摊手:“没有谁让我来,是我自己要来。”
“心心,讲点道理,没有一个患者是会三番五次放医生鸽子的。”刘聪说着,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你实在没有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冯心无动于衷:“冯琅让你来的,对吗?”
拇指刚扣下按压笔又弹了回去,刘聪叹了口气:“心心,我没有要当谁的说客,可不管是你姐还是你妈妈,不管她们的出发点是什么,总归是希望你能健康自在的生活。”
“是吗?”冯心闻言嘴角嘲讽地弯起:“是更害怕有一个性瘾女儿或者性瘾妹妹传出去被人知道吧。”
刘聪顿时哑然。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既无法认同冯心,却也同样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一年前深夜里冯琅拨通他的电话时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能不能救救她的妹妹。冯琅的妹妹,刘聪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来是谁。一个城市的精英阶层能有多大呢?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户人家,那几个口人。刘聪和冯琅从小就是同学,可唯独冯琅的妹妹却鲜少听人说起,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影。
刘聪记得自己当时睡得迷蒙,接起电话从床上坐起问冯琅她妹妹怎么了,“可我只是心理医生啊,你要是需要哪个医院的外科内科什么的专家,我给你问问。”
“不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刘聪听到冯琅刚刚还有些慌乱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到被电流声盖过彻底听不清。再开口时冯琅的声音已经冷静得和往日一样:“刘聪,我知道你们医生有不泄露病人私密的规定。”
“但是还不够。”
“我知道你爸想要后山的地建新区商场,可惜被我们中标了。刘聪,如果我愿意让出一半,你建你们的商场,我建我们的综合区,合作共赢,怎么样?”
刘聪彻底清醒,他对着电话:“……你妹妹到底怎么了?”
“重度性成瘾和情感焦虑,她在美国的心理医生刚发来的评估。”
“刘聪,帮我治好她,尽你最大的可能……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她回美国,不用回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果不是喊到他的名字,刘聪差点就要以为冯琅是在自言自语了:“我们家、我们公司都不能出现任何的影响到名声的黑点……刘聪,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