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想孩子这么小就失去母亲,她苦苦向莫谦求饶,求莫谦别打自己了。
可她的求饶、懦弱、屈服,换来莫谦更重的拳头。
半个小时后,这场暴风雨逐渐停了下来。
谢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红肿,颧骨发青,鼻子里流出鼻血,染了身上白衣一片。
身上是凉的,彷佛失去了温度。
全身都在痛,骨头像是断了。
“臭婆娘,你以后再没规矩,朝我妈大吼小叫,我弄死你——”
莫谦撂下狠话,从床上抱起哭来喉咙沙哑的莫小诗,从房间里离开了。
离开前,莫谦还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谢桐,如踹一条将要老死的狗,他对抱在怀里的莫小诗说道:“瞧你妈那贱样,被打死了都是活该。”
莫谦带着莫小诗下楼散步了。
小区里带孩子的主力,大多都是妈妈、奶奶、婆婆这类女性群体,很少有见到男人带孩子。
莫谦是小区里唯一一个带孩子的男人,大家都夸他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爸爸。
问起他妻子为什么没有下楼。
他说道:“她累了,想在家里追会儿剧,不想下楼,我就带着孩子下来了。”
那位抱着半岁小孩的奶奶说道:“据我所知,你老婆是全职太太,又没上班,在家里就做些家务,有什么可累的呀,要说累,你才累,你每天下了班还要带孩子。”
“没事,我不觉得累,老婆就是拿来疼的嘛。”莫谦露出老实人笑容,一脸憨厚地抱着莫小诗。
他的好爸爸形象,在众人眼里又加深了。
而谢桐的形象经他的嘴里,变成无业无用又懒惰的坏妈妈。
谢桐躺在地上休息了约二十分钟,才渐渐缓了过来。
她撑着墙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报警。
她脑海里满是【我要离婚】这四个字。
一定要离婚!
出轨有零次和无数次。
家暴也是同样,有零次和无数次。
打人会上瘾,前提是打的那个人不反抗或无力反抗,处于弱势的一方,那么便成了对方的发泄对象,任意搓扁揉圆,当成沙包锤,当成皮球踢,践踏在脚下,毫无自尊。
谢桐就是莫谦的发泄对象。
婚姻这座围城,她受够了,她要闯出去——
警察与20救护车前后脚,到达谢桐住的楼栋单元门下,这立刻就汇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其中,莫谦抱着孩子,也被围观的人群吸引走来。
谢桐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被医护人员用担架床抬着下楼,往救护车送去。
忽然,谢桐叫停医护人员抬着的担架床,惊恐对身旁警察指向站在人群里的莫谦。
警察听完谢桐的话,向莫谦走了过来。
谢桐直视莫谦。
她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眼是一支毒箭,能正中莫谦的眉心,穿透他的脑袋,让他死在自己充满怨恨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