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鸾意识到,他们谈论的这件事可能也和自己有关。不然她怎么会溜得进来。
那天,事情未谈成,听不出目的是什么,五叔建议江穆清再考虑一下。
她实在讨厌他们的隐晦对话,什么“上边儿”、什么“下海”、“你问过南方那边的态度了?”影影绰绰的,像日常谈话,又像策动。不到最后谈妥,局外人永远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也许,他知道?
那晚,她想了好久,抱着玩偶兔,最后敲了他的房门,
江猷沉摸着门檐推开,像有洁癖一样。仍然穿着白天那件,陪老爷子去听戏换的黑色唐装,浮着祥云暗纹。
他们目光时隔许久地对在一起。
她看见他因为高,把手摸在门上,高大身影的阴影完全盖住自己。她不知道这是在实验室有的习惯,她只觉得压抑,还得仰望他,仰望他眼底薄薄的那层冰。
佣人端着修剪过窗台的昙花的剪子和花肥,走过地毯铺过的走廊。她朝只把房门开了一些的江宪,点了点头。
江猷沉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泛着些许温和,朝佣人颔首回应。
她抱着玩偶,冷风吹过她的脚踝。
他对自己的亲妹妹比随便一个人还冷漠。
江鸾气得转身就走,一半原因是恶心他,一半是唾弃自己不要脸。
其实,她真应该顿了顿。
比如在跑去拐角,气得直往自己房间冲过去时。
她会发现,江猷沉仍然平静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