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主教还祝福了她。”
——语气干干的。
一位精世界饱满的现代女性、兼高级知识分子,什么时候会忽然有了宗教需求。
是在她去检查胎儿健康状况,听到医生略微紧张地朝她说,“您的孩子的大脑发育可能会存在异常。”的时候。
不是畸形,而是异常。
她的丈夫、儿子都有江家一脉下来的优势基因。
现在厄运来了,她没有得到恩赐。
而是继承了江老将军在战场上杀戮的血腥、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暴戾。
她的名字叫“江鸾”,他们觉得她会像凤鸾一样娇俏,然而她的生命本来就夭折了一部分。
靠近母亲的腹部,江猷沉手里的彩色的纸风车,在晚风里转动着卷叶的角,像染上彩虹颜色的干净的叶片,带动中带出轻轻的声响。
“她会听到么?”
他问。
王瑛沛笑逐颜开笑,“会的。”她家小男子汉在逐渐长高,他的懂事一半来自家教,一半其实是自己的要求得来。
夜的寂静里,风穿过矮松树、床沿外的夜来香、桌上的金纹雕刻花瓶。那时候,一些都如此平静、安稳。
江猷沉的关心让人不觉欣慰,母亲放松地笑笑,“你会照顾好妹妹的,对吗?”
“会。”
不假思索地,他轻轻地点头,夜风拂过了额发。
后来在无数次、无数次他希望把她彻底毁坏的时候,这个虚妄的承诺才浮起来。
——在心底里,江猷沉并不希望她总记得,自,己,是,江,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