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卿墨问。
延真想了想,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哦,我倒是想起一次,数月前,我曾被震将军领着随军去了一次大漠。”
“去做什么?”卿墨听到他说起此事,继续问道。
“我不敢多问,但听随行之人常说,要留下行军痕迹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懂,只知道听从指挥。”
卿墨沉默了,震漾带领这些人留下的行军痕迹,恐怕便是舒媛口中所说的,卿家军的行军痕迹。
震漾忠心涂寒,这一出自导自演,想要掩盖的是什么,早已呼之欲出了。
卿墨心下了然,告辞延真,便朝舒媛房中前去。
途中,却突然偶遇涂月与涂寒争执不下,他躲藏在不远处,看到涂寒一脸不耐烦,吼道:“你这是在为了那个奴隶,来质问你的哥哥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去博得那个奴隶的赞许!”
说罢,涂寒便踏入了帐内。
涂月跟上去,怒道:“你不能因为兰须始终挂念着卿墨,不敢把气撒在她身上,就把气撒在我身上!若你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兰须的事情,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哥,最近卿墨问过我兰须爷爷之死,我越想越不对劲,当初父王为何突然头疾复发?震漾哥哥为何有几日没有任何理由消失不见?”
卿墨也快步跟了过去,躲避耳目,侧耳倾听。
“你说,卿墨问过你这件事?”涂寒声音冷下来,“你对他说了什么?”
涂月被他眼吓到,结巴道,“不该说的,我自然不敢说,连心中怀疑,都不敢透露半分。”
她小心翼翼问,“哥,兰须爷爷之死,当真与你有关吗?”
涂寒沉默了。
涂月顿时了然,“哥,你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若是兰须知道了……”
“我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抬眼,声音冷得吓人,“可当时的情况,你告诉我,我还能找到哪个比兰须更合适的人选?这整个漠北,我所能信任的人,只有她。若不是我将杀害她爷爷的罪名嫁祸给卿墨,她一个闲居大漠自由自在之人,又怎么会同意我的计划接近卿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涂月半晌才从震惊中回,她开口,“这个秘密,你最好是能永远守住,不让兰须知晓,否则以她的爱憎分明的性子,定要恨你入骨,要你偿命,你不是也利用了她这一点,让她刺杀卿墨吗?她那么爱他,下手之时,也是一击致命,将箭毫不留情地射入了他的心脏,不是吗?”
涂寒捏紧了手掌,重重地呼吸,气氛变得无比沉重。
卿墨目色渐深,这涂寒真是个小人,口口声声说爱舒媛,桩桩件件却都是为了自己,假情假意,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狠心伤害舒媛如此之多,他的心中,只有他的王座罢了,其余的人,只是他可以随意舍去的棋子,他虽不承认,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舒媛也不例外,会是被他丢掉的那一个。
去见舒媛的路上,卿墨几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几个月前,涂寒便建议他父王装病,然后借口找崖上花,陪同舒媛一同前往,制造杀害舒媛爷爷之时自己不在场的证据,提前命震漾等候时机派人杀死舒媛的爷爷,再命震漾带人去伪造卿家军行军痕迹,那个后来所谓他们找到的卿家军军旗,便也是震漾带去。
等舒媛采药回来,涂寒的计谋已进行大半了。
卿墨心中郁愤,舒媛如同瓮中之鳖,被涂寒玩弄戏耍,心甘情愿为了爷爷冒险接近他,身处危险之中,若不是当初他看她娇弱可怜网开一面,恐怕舒媛早已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