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卿墨将裘袄裹在舒媛身上,将她抱坐追风背上,随后翻身上马,将她圈入怀中,勒紧缰绳,策马启程继续班师回朝。
军队浩浩荡荡,军旗凛凛,马蹄荡开细沙,破风而行。
舒媛被折腾一夜,迷迷糊糊答应与卿墨同行。
将士们凯旋归乡的行程耽误不得,她也得陪着卿墨早起赶路,实在困得受不了,坐在追风背上靠在卿墨怀里就闭眼睡觉,卿墨抱得牢靠,定不会让她摔下马去。
朝阳从远方戈壁滩露面,温暖的阳光洒向荒漠,同时将舒媛的脸蛋映出莹莹光泽,眼睫微微颤动,轻而易举便拨动人的心弦。
常勇驱马上前。
昨夜将军帐内动静太大,今日又对昨夜抓到的这姑娘如此体贴入微,傻子都猜得出他们昨夜进展速,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但常勇向来呆笨,觉得自家将军是被在蛮夷之地生长的妖女迷惑了,他刚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卿墨一个眼制止。
看着卿墨怀中熟睡女子,他哑巴吃黄连,讪讪地退后。
军师莫急驱马上前与他并行,扇着羽扇,眼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眼,笑道:“常副将,我瞧着咱们将军与那女子情投意合,正是眼中只有彼此的时候,你就别上前说些难听的话去触将军霉头了。”
常勇气急,但又只敢压着,“莫军师,你不知道,这女子心眼子多着呢!昨儿个还骗我烧水给她沐浴!我是担心咱们将军被她给耍了啊!再者,你瞧瞧咱们将军,刚下战场又一路舟车劳顿,疲累不堪该好好休息,他身边都没人细心照顾,现在还得费心照顾这女子,这女人实在是个不小的累赘!”
莫急忙制止他,“常副将,你莫急,莫慌,莫生气。”
真想提醒常勇一句,他被这姑娘耍全是因为自己呆笨,卿墨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咱们将军自小聪明,怎会被这一个小姑娘耍弄?你这担心实在多余。”他耐心安抚,“何况,我瞧着将军照顾那女子时心里高兴着呢,他乐在其中,我们又有什么好置喙的?常副将莫要徒增烦恼啦,放宽心便可。”
常勇低头思索,便听莫急咳了几声,他急切关心,“莫军师,你身上的刀伤还未好全啊?”
“已无大碍了,多谢常副将关心。”莫急态自若的模样,笑道。
“那就好,莫军师,你为救将军挡的这一刀,常某没齿难忘!”
“见外了,常副将,你忠心为主,我亦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将军于少时与我相识,将我从乞丐窝里带回将军府,让我同他一块儿读书识字,我才有今日报国之能,将军的恩德,莫某毕生难忘,这一刀,莫某挨得高兴!那蛮夷近身也未必是将军对手,只不过是我一时护将军心切,才挡了这一刀,事后想想,这一挡,或许还是多此一举了呐。”
常勇年少时跟过卿老将军,此次才随卿墨出征,卿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胜卿老将军年轻时的雄风。
他由衷敬佩卿墨文武兼备的才能,三年来一直看不上将军身边这位文弱书生莫急,性子慢悠悠,做事说话都看得人着急,直到前不久莫急为救卿墨沉着冷静不惜性命,他才拿正眼看过莫急,对其有所改观。
不论卿墨能否自己躲那一刀,莫急救主的忠心却彰明较着,如今常勇瞧他同自己一样忠心又豪迈,恨不得立刻与莫急称兄道弟!
一时竟忘了在意卿墨怀中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