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臆测,天地旋转。面朝下,背朝温端颐。
“你不说我都忘了,昨晚明明有人放大话要被推油,结果自己先睡着了。”温端颐的手按上她的肩膀,饱含假意的抱歉,“真对不起。确实迟到来不及了,就先做点别的补偿一下你吧。”
内心警铃大作,闵于陶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别别。我说笑的……”
后面的话语被其他的大喊全部替换。
一阵旋转拉伸之后,闵于陶闭起眼,喘着粗气:“……真的会死人的。”全身挫骨般疼痛,让她半天都动弹不得。
温端颐已经穿好西裤,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系着,分明的指节一路熟练向上。她偷偷观察他,嘶,什么叫斯文败类,这大概就是了吧。
还没来得及先一步悄悄撤回打量,猝不及防,四目对视,温端颐挑眉走近,快到她身边,自然转过方向,侧身按下床头边的按钮。
一阵电动声,灿烂晨光埋上眼睛,闵于陶恨恨转一个头,“好刺眼,我要化掉了!”
门铃声响起,她听见温端颐去开门,门边响起对话声,都刻意压着声音,只能听见一声招呼:“温先生,早上好。”
门关上,温端颐提着袋子,推着餐车进来。
他将印有酒店logo的纸袋放在她这侧的床头柜旁,“起来吃早饭吧。干洗好的衣服我放这边了。”
饥饿总有能催生人本能的力量。闵于陶从床上跳起,几步蹦到餐车旁,到了一半才想起穿的是浴袍,大力的动作下,大腿和肩膀都滑出一点。
她拽一拽,“对不起。”
温端颐将叁明治的盘子递到她面前,“为什么要道歉?”
她一下愣住。
对哦,这里没有妈妈,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难堪,更没有人会来因此指责她。
活到人生第二十七个年头,还是要为偶然冒出的肌肉记忆道歉,时不时被拽回少年时期,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哪里蹦来蹦去,随时提防被妈妈厉声提点:“闵于陶,妈妈说过多少遍了,优雅的女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呢?”那个时候,她总是做乖小孩,低下头,“对不起。”
“……会不会觉得我刚才的姿态有点难看?”她也不知道怎么会问温端颐。
温端颐从桌边的收纳盘中捡出两粒袖扣,折一节袖口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她,“为什么要那么觉得?”
闵于陶舔一下唇角,高层空调房就这点不好,空气干燥,一夜起来口渴得要命。
她端过鲜榨的橙汁,抿一口,故作轻松口吻,“不是老话说,做淑女就要对自己严格。腿不能岔太大,坐着要挺直腰背,还有什么?”
记忆里的妈妈拍自己背一下,“难看。外八字,脚尖干嘛要那么向外用力。”
温端颐古怪地看她,手很快,两只袖扣乖乖闪耀在他的袖口,更添高雅,“你这哪里来的怪问题。这样的话,地铁上好多男的更应该良心不安,总是岔着腿坐,像没有屁股一样。”
他的毒舌像机关枪,开始无差别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