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醉眼迷离,「季竟遥?真巧啊。」
季竟遥拉过椅子坐下,扶住肩膀,「回去吧,我送你。」
「不要,我酒还没喝完呢。」
「我帮你喝。」季竟遥伸手要拿。
夏寧一把护住酒瓶,「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做决定,也不用谁帮忙。」
说完夏寧鼻头一酸,抱怨道:「我本来过得很好,挣的钱够吃够花,还有好朋友。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什么都变了,你是扫把星吗?」
「对不起。」季竟遥尝试去握她的手,夏寧一把抽开,伤心地说:「季竟遥,你明明比我清楚,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干嘛非得缠着我。」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甘心,是我....」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你什么都有,财富、家庭、未婚妻...」
夏寧脑子浑浑噩噩,只能想到这些。然后又联想到自己悲惨的生活,哭鼻子道:「我才应该不甘心,岁之前就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什么都了。」
说到起伤心往事,夏寧放声悲号,从前她从来都忍着不去提,今天温素嫻一直往她伤口上撒盐撒孜然,差点把她放在火上烤了。
「你妈太过分了。」
剩余半瓶洋酒没喝,季竟遥就把她带出酒吧,如姐正好看见,喝声:「你是谁啊。」
夏寧在季竟遥怀里颠三倒四,站都站不住,对如姐说:「如姐,这是我朋友,叫...」
季竟遥没给她机会说下去,直接带到车上,让助理开回去。
密闭的车厢里,夏寧悲伤来袭,瘪瘪嘴,委屈道:「你变了,从前只要有人欺负我你总会第一时间出来帮我,现在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人说得一文不值却一句话都不说。」
夏寧感觉身体轻飘飘、晕乎乎的,脑袋却重如泰山,一个没註意就倒下去。
季竟遥手臂一圈,把摇头晃脑的人儿僵硬搂在怀里。
夏寧指着近在咫尺的脸,「从你出国,穿上这身西装,我就不认识你了....不过你不帮我说话也是应该的,那个人可是你妈,连我都害怕她,更别说你了。」
季竟遥静静抱着她,不言不语。
夏寧说纍了,额头抵在他心口,半清醒半含糊地说:「不过我还要感谢你,如果刚才你为了我跟你妈大发雷霆,那我明天应该就会本市彻底消失,像葡萄一样。」
喃喃轻语像润雨飘到季竟遥荒漠般的心田,他再也忍不住用力抱紧夏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
到家之后,季竟遥把夏寧抱上楼,放在卧室床上,盖好被子,楞楞註视良久才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
助理看到季竟遥又出来,顿时惊讶,「季总,您不留下吗?」
季竟遥上车,果决道:「回家。」
*
季家,温素嫻听说季竟遥走了之后就没回房间休息,穿着睡衣在客厅里踱步。
季道谦劝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干脆陪她一起等。
季竟遥脚步刚踏入客厅,温素嫻便怒声一喝:「你深更半夜干什么去了?」
「去找夏寧。」
「夏寧?」温素嫻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怒目切齿,「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季竟遥色颓废,半死不活地说:「您想让我怎么回答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
季竟遥疏懒转眸,瞳光涣散,「妈,您唯一该骄傲的,是把我驯化的非常成功,即便喝醉了酒,依旧对您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在您恶语伤害夏寧的时候,我纵使愤怒也没对您有丝毫放肆。可是这一点对您而言,微不足道。」
「你...」
「明天公司有晨会,我先上楼睡觉了。」季竟遥朝温素嫻和季道谦尊敬点头,上楼。
「道谦,他这是什么态度?」温素嫻怫郁。
季道谦毫不意外,「你知道你儿子最近在公司干什么?刚才财务打电话,账面上突然有十几亿的亏空,至今没查到漏洞在哪里。还有....公司法顾说,竟遥嚮他咨询过移民事项。」
「什么?他竟然……难道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季道谦淡定笑笑,「我不认为竟遥真的会这么做,不过种种跡象表明,这次他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已经在给我们提醒了。」
「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温素嫻此刻才觉得夏寧不只是隐患这么简单,还是个定时炸弹。
「你今天不是见了夏寧吗?怎么样?」
温素嫻说:「我对夏寧本身并没有什么意见,主要是她的家庭现在太復杂,林家跟季家的关系不太融洽你是知道的。」
季道谦了然点头,沉思片刻,「依我看,这次我们就退一步吧,别逼太死了。」
「退一步?」
「拋开生意不谈,竟遥毕竟是我们儿子,如果行尸走肉活着,对季家未来发展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