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姐你可别冤枉我,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如姐定睛细看,半天才认出是夏寧,眼睛瞪大,「寧儿,你这是?」
「相亲。」夏寧直接把目的告诉她。
如姐笑笑,把一张空白心形立式卡片递给她,「写上自己的基本信息,等会活动就开始了。你坐下之后就把卡片摆上,然后跟对方聊聊天,不合适就换另一个桌再聊。」
这不就是车轮式相亲吗?夏寧听懂规则之后就拿着信息卡走进酒吧。
参加活动的超过百人,幸亏如姐酒吧够大,一张张双人小圆桌中间摆放一支玫瑰,酒水需要自费。
夏寧一共见了四个人,差点三观不保,精失常。
第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第一句就问夏寧是不是经常来酒吧。
夏寧含蓄说:「也不是,偶尔来一趟。」
「是吗?我看你跟老闆娘很熟悉,常来就常来,没必要遮掩,我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人,我就常来,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夏寧:「.....」
第二位是个年上熟男,相对有些绅士风度,但不多。
各自问好之后,他说:「夏小姐很漂亮,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呢?我比你大十岁,实话实说,我很着急结婚,如果你觉得我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结婚。」
夏寧「呵呵呵」,说不出一句话。
第三位是西装男,一上来没说话,先对她目光扫描一番。
夏寧被看得心里发毛,「先生,您怎么称呼?」
男人不答,反说:「我以为摄影师的审美会高于常人,没想到夏小姐品位这么随和。卡片上写你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当初为什么不出国深造呢?以你现在学歴,并不算高。恕我直言,以后事业愿景也会很堪忧,美貌不能当饭吃,女人还是要学会积纍,如何自我升值...」
夏寧没心没肺点头,内心:你大爷的!
第四位:略!
晚上回去,夏寧宛如从沸腾的油锅里爬出来,进门就把鞋甩掉,躺到沙发上寻求心理安慰。
「这世界怎么了,让我遇到个正常人就这么难吗?」
夏寧对着沙发哭唧唧,觉得少点什么...抱枕,下次买两个大熊回来,这样更舒服。
「叮咚~」一声。夏寧赤脚去开门,才打开一道缝,看到一双义大利定制款黑色皮鞋,二话不说就关门。
季竟遥一手把住门框,门闆正好夹住手背,尽管如此,季竟遥竟然一声不吭,也不收手。
夏寧瞪眼大喊:「你干什么?手不想要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是我家,我有权利不让陌生人进来。」
「我是陌生人?」
季竟遥用一种受伤的眼看她,夏寧顿时理不直气也不壮了,「不算,但是不能进来。」
夏寧用腿抵住门,半步不肯退。而季竟遥手都夹青也没有抽手的意思,「我是不是错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错。」夏寧也讨厌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拉扯不清,干脆一鼓作气直说:「季竟遥,我觉得最近我们来往太频繁,还是以前那样好,逢年过节问候一下,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行了。你一个大忙人,天天往我这跑,你不纍我都纍了。」
季竟遥註视她数秒,「所以你觉得我活着可以了,是吗?」
「对」夏寧註意力全在他挡门的手上,傻子吗?再夹下去,这只手会残废的。
「我会在新闻上多关註你的。」
季竟遥的手还是不肯拿开,夏寧于心不忍,一根根抠开手指,「嘭!」关门。
好一会,夏寧莫名恐慌的心才在秒针的「嗒嗒」走动中恢復寧静。
冬天的第一场雨来的很突然,夏寧清晨一醒就发现玻璃上都是雨花。
时间紧迫,她把小多肉暂时挪到窗户里面,匆匆忙忙去上班。
兴许是因为下大雨,早餐车没来,夏寧到便利店买盒牛奶塞到包里,转头,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刚才她也註意到这个车,不过没看里面的人,现在看清了。
季竟遥坐在驾驶座,面色灰白,直长的眼睫毛偶尔疲倦眨动,车顶上有湿噠噠的落叶,应该是一夜都没走。
夏寧装作没看见往前走,结果黑色汽车立马发动跟上。
天气好冷,夏寧用红色围巾包裹住半张脸,心里堵堵的。
她猛地停住脚,汽车也剎住。
下一秒,夏寧转身走嚮汽车,粗鲁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温暖的车厢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季竟遥驱车缓慢行驶,试图把这一分鐘的路程拉长一些。
夏寧没阻拦,一分鐘等于六十秒,不够喝一杯咖啡,不够释怀一段恩怨,不够发展一段恋情。
总之干什么都不够。
季竟遥似乎也懂,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夏寧望嚮窗外,一个眼都没给。
这一分鐘漫长又短暂,季竟遥越往前开,眼越冰冷绝望。
剎车后,夏寧一秒鐘都没逗留,从包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两万三千块,扔下决绝一句,「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季竟遥双手紧握方嚮盘,眼睛干涩,点点头。
车门关闭的一剎那,季竟遥沧桑转头,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