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真是美啊。”
听到她的?赞叹,白浔刚从警戒的?状态中出?来,随着?她的?话语抬头,清亮的?月色也让他的?精得?到了放松。
人在?放松的?状态下总是会忍不?住打开一丝心扉,说一些自己平时不?会主动说出?口的?话。
桑离也不?例外。
她忽然开口说起自己这次回来的?真正原因:“祂,就是那?个黑袍人,竟说我是祂的?女儿。”
白浔一愣,桑离转头看向他的?眼中:“你觉得?可不?可笑?”
在?触及桑离目光的?一瞬间,他十分清楚明白,桑离并非在?嘲讽一个笑话,而是认认真真地问了一个“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的?问题。
白浔端正姿态色,也十分认真地摇头:“并不?。”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桑离率先转开头去,凝视着?远处,也许正看着?月光也许正看着?星辰也许只?是单纯地看着?黑夜,并不?说话。
白浔却?不?甘于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他甚至带着?几分急切的?心情补充:“人无论来处,该是如何?的?样子都?由自己把握,你就是你,与来处无关?。”
他看着?她的?侧脸没有移开半分视线,是以没有错过她嘴角转瞬即逝的?一抹笑容。
他刚刚微微提起的?心此时又?轻松放下了。
桑离语气轻快:“既然这里没有更多线索,过几日我们就离开吧。”
她说的?是——我们。
白浔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嘴角高高扬起。
说完,桑离就跳下了树,打道回屋。
白浔立刻跟上,注意到桑离进屋后并没有关?门。他进了门后转身将房门合上,一回头,就看见?桑离坐在?桌边,没有点灯。
他心中觉得?怪。
桑离便指了指屋内的?床榻:“你还未睡过,现在?去睡吧。”
白浔:“我去睡?”
桑离不?愿说第二次,黑暗中的?耳廓实际已经微微发?红了。
白浔也没给她机会让她说第二次,刚一问出?口,就已经坐在?了床上。
方才的?问话倒像是个幻觉。
他脱鞋躺下,将桑离盖过的?被子轻轻盖在?身上,似乎能感受到桑离的?气息围绕着?自己。他轻轻喟叹一声,虽然只?是自己一个人躺在?榻上,但距离一同躺在?榻上已经更近了一步!
片刻后,他腾挪自己的?身子,而后朝外侧躺,背部几乎紧贴着?床榻另一侧的?墙壁,没办法,这屋内的?床榻确实太小了。
他已经让出?了一片足够大的?空位,而后轻声细语:“夫人若累了可以随时躺上来。”
桑离差点将口中的?水喷出?来,轻咳一声:“我不?累。”
许久未听见?他的?声音,桑离才静静侧身朝床榻看去,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在?榻沿,但却?照不?到他的?脸,桑离动用?了一丝识飘过去,只?见?他双目已经合上,呼吸起伏均匀,被子盖到了下巴的?位置,看起来已经睡熟,且还睡得?正香。
她将一丝识收回,也收回了视线,静静坐在?桌边度过了大半夜的?时光。
夜深后,桑离静静打坐,在?体内运转灵力,剑气在?周身轻轻浮动。之前在?树上那?时,她正好想到了一种最佳的?方法,只?是未曾试验过,此时正好感受一下是否可行。
榻上,隐于夜色中的?脸庞眉头轻皱,白浔便睁开了眼睛。
他注意到不?远处位置的?灵力浮动,加之她十分独特的?凌厉剑气,不?免失落。虽有所缓和,桑离对他还是……譬如此刻她半夜打坐,也不?愿到榻上来。
白浔拉了拉被角,感受被窝里的?一点温暖。之后几天?不?知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如今他倒是不?剩什么信心了。
心中一团乱麻的?白浔也没能发?现桑离剑气中的?细微不?同。
后半夜在?白浔睁着?眼睛远远陪着?桑离打坐中流逝。
*
次日熹微,桑离才收敛灵气散去剑气,起身活动。
白浔匆匆闭眼,稳住呼吸,他还是想知道桑离会不?会来看看他。所以,虽然眼睛闭上了,但仍留有一丝识在?外。
桑离站起来后,活动了一下维持了一夜坐姿的?手脚,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床榻上那?人的?身上。
天?光微亮,终于能看清他的?脸庞了。之前多次都?是白浔起得?比她还早,所以清晨里白浔的?睡颜她并没看过多少次。
也曾听说过熟睡的?美人比美人更美,桑离觉得?这种说法绝不?虚假。
至少在?白浔身上看来,全然是真理。
偏细的?眉,高挺的?鼻梁,不?见?天?生清冷淡然的?眼眸后,果然有文弱的?气质和感觉。
文弱?但白浔绝不?文弱。
桑离想起什么,移开目光,直接推门而出?。
忐忑期待了一会儿的?白浔终于落寞地睁开了眼,有些不?想从床榻上起来。
如若在?榻上躺一天?等到夜里,是不?是就能等到再次与夫人的?同床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