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姝这才?看?向王氏,问道:“姨母这是要带茵茵去哪里,茵茵可摔着了?”
说到这个王氏便来气,满脸的慈爱消失殆尽,咬着牙道:“我去找沈度那个狗东西,摔了妹妹人就不见影儿了,也不知?换了衣裳没有。”
此时丹露从后面追上来,气虚喘喘,手中拿着两?只绣鞋。
她刚要说话?,便见王氏站在自家姑娘身边,连忙把手放到身后,朝王氏行?了一礼。
王氏忙着去找沈度算账,把茵茵留给?了俞文姝,王氏一走丹露便蹦到俞文姝面前,笑嘻嘻地偷瞄了眼王氏消失的背影,双手从身后伸出来。
俞文姝看?着她手中的绣鞋慢慢睁大了眼,很快脸色便染上一层红晕,羞的。
一只脚穿了一只鞋,两?只竟是不一样的。
她猛地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无意对上茵茵好的大眼睛,顿时羞得脸更红了。
“欸,姑娘……”丹露小声?冲着俞文姝快步疾走的背影喊道。
她也不是要笑话?姑娘,只是实在有些好笑罢了,看?见姑娘害羞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
俞文姝跑进屋里,背靠着门,她垂眸看?向两?只脚上不一样的绣鞋,心?如擂鼓好似要跳出来,一想到他握着她的脚时,尾骨就像是被什么敲击般又酥又麻,一种异的感?觉让她心?中泛起痒意。
沈肃一件件脱掉已经湿透的衣裳,宽阔又紧实的背脊饱含力?量,他的色很淡,可眼眸中却蕴含着汹涌的渴欲。
手指轻按上喉结,就像是她在船中伸出指尖那般轻触,接着是她靠在他怀中轻蹭,那样安心?又信任他。
褪下腕间的黑檀珠,沈肃目光微顿,复又执起拨动一颗。
这串腕珠原本是主持为了让他静心?而为他挑选的,往日?无论他面对任何穷凶极恶的人,都不曾拨动过。可自从文姝来了,他便频频拨动,唯有拨动这佛珠时,他才?能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涌动。
可也唯有面对她时,他心?底是平和而欣喜的。
忽的想起什么,沈肃拾起地上的衣裳,从中找出扇着淡淡药香的香囊,他拿起来轻拍了几下,又放到鼻尖轻嗅。
檀珠与香囊一同端正摆放在桌上,他才?去拿干净衣裳。
他从不喜任何配饰,从前也唯有檀珠时时带着,如今却多了腰封和香囊随身佩戴,都是她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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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衣裳并未淋湿,可总觉染上了几分潮气,俞文姝便换了身衣裳,又仔细换了另一双干净的绣鞋,这才?坐到镜前让丹露给?她梳头发。
茵茵坐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她,看?了好半天忽然?道:“表姐今日?瞧着好漂亮。”
“嗯?”俞文姝疑惑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茵茵晃着脚,皱着眉想了想,道:“就是,看?起来特别温柔,有种很特别的美,跟平日?里那种仙女似的漂亮不一样。”
俞文姝一愣,今日?的她不一样吗?若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应当是与沈肃有关?吧。
一想到他,便会泛起一阵蜜意。
“表姐想到了谁,笑得好甜啊。”茵茵人小鬼大,“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想起大哥了,对不对。”
若非她语气稚嫩又好,俞文姝定会以为她在嘲笑自己?,但她大大的眼里全是好,仿佛想起沈肃就露出幸福的模样是件多么惊的事。
茵茵确实觉得很惊,她不明白为何表姐想到大哥会觉得幸福,明明大哥整日?都没什么表情?,眼也格外吓人。就算如今她不怎么怕他了,可是想到他还是会不自觉便乖乖站好,挺直背脊。
表姐真怪。
下人来叫用午膳,俞文姝三人出了屋子,便见外面天已经放晴,阳光之下的水汽蒸腾在半空中,热意一层叠一层。
还是下雨凉快些,俞文姝想。
对面的门扉打开,沈肃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她时,便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白昙串珠时微顿了下。
茵茵乖乖站好唤了声?大哥,俞文姝也不知?怎的,跟着便褔了一礼。
起身时又觉自己?过于生疏,便柔声?道:“姨母让人来叫午膳,大表兄收拾妥当了吗?先去用膳吧。”
沈肃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率先往前走。
一上午耗力?又耗,俞文姝都觉得有些饿了,才?靠近前厅,便听见姨母训斥沈度的声?音,她与茵茵对视一眼,眼里都漾出笑意。
然?而沈肃一进去,王氏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老?夫人见他们来了,连忙招呼坐下准备开饭,王氏瞪了眼要坐下的沈度。
她狠了狠心?,厉声?道:“这顿饭你就给?我站着吃,不准坐。”
沈度苦着脸,哀求道:“娘,我好饿啊,不坐下怎么吃饭啊!”
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俞文姝,双手合十求情?。
王氏冷哼了声?,看?也没看?沈度,反而瞄了沈肃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俞文姝看?看?气定闲的老?夫人,又瞧了眼王氏,抿了下唇道:“姨母,还是让阿度先吃饭吧,站着如何能吃得好,阿度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若是要罚,用了膳再罚便是,您说呢大表兄?”
都不妨她会突然?问沈肃,便是沈肃也没想到,他觑了眼她,见她睁着水眸直直看?着他,显然?是要让他出口给?这个台阶,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
众人都以为他不会说话?,半晌他却开口道:“文姝说得对,用膳便好好用膳,吃了再罚,我亲自罚,母亲消消气。”
王氏震惊的又怔愣地看?着他,他从未对她说过如此长一句话?,还让她消消气。
沈肃几时如此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