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难得能跟她说上话,明明在一个屋檐下,却连碰面都要他刻意去蹲守,好像又回到了他刚到这个家不久的时候,那时候的慕淳躲他,因为打心底里排斥他,现在,慕淳躲他,他好几次在少女色中捕捉到一些懊恼,而不是厌恶。
慕淳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有那么明显吗?明明她躲他的时候面上挺镇定的,目不斜视!
她目光有些飘忽,看看周围的花草树木,然后重新把视线落在秦谙习身上,半天才说:“秦谙习,我发现,你是真不要脸!”
一只知了展翅飞过,尖锐的鸣叫声离远了也分外清晰,树叶的影和太阳的光在两人身上错落斑驳,慕淳亲眼看见他被阳光照得通透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定自己是在骂他。
秦谙习明明不热的,这一瞬间手心里沁出了汗:“姐姐,因为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你啊。”
慕淳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的思维过滤了一遍,带走了所有,什么都没剩下,空空如也。
“你们傻站在太阳底下干什么呢?不热吗?”沉倾叶拎着只袋子出来。
慕淳瞪了秦谙习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经病!”
转身钻进了车里,“啪”一声把车门关上,留秦谙习傻傻站在外面。
沉倾叶猜是两个小家伙趁她不在的时候又较劲了,她心疼地问男孩:“你姐姐又欺负你了?”
“我没欺负他!”车上的慕淳听了去,一嗓子大喊,额上的青筋直跳,被气到上火还无从下手的人明明是她!
她越想越气:“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
“谁还能欺负我们家小公主了?”沉倾叶说。
慕淳喉咙一梗,突然很委屈,双臂一抱,决定在没有自愈之前谁也不搭理!
秦谙习摸上脖子上的丝巾,有点羞涩:“沉妈妈,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是不是以后都是我的了?”
沉倾叶看他小脸通红,觉得是被热着了,点头:“当然,她不好意思要回去的。”
慕淳闭上的眼睛登时睁开,什么不好意思要回去!她压根看不上被小野种碰过的东西!紧闭的车窗外传来沉倾叶的声音:“小习,你热吧,我帮你把丝巾取下来,你自己拿起来收好,好不好?”
“好。”
慕淳心里一下涤荡起来,立刻摇下去车窗。
秦谙习乖乖站着,沉倾叶正一圈一圈帮他解开丝巾。
沉倾叶见秦谙习乖巧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软,这么久以来,她从没在男孩身上看到他处于这个年龄该有的肆意妄为,活生生的一个小大人,秦谙习有多懂事,她就有多心疼,怎么女儿就是不待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