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宋婵衣这张小嘴,她惯会说些让男人爱怜的话。
“弄脏就弄脏了呗,你别看我哥刚刚跟檀宫他们说是‘借两身衣服’,其实就是送给我们的,每个月他们都会去我家结账的,你放心穿,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万一弄脏了我再送你几套呗。”
江行棹拍着胸脯说些他认为的能让女人安心的话,看着她不解又困惑的眸子,水汪汪的,不知不觉他的话一句比一句软。
“这怎么好意思呀……”宋婵衣的嗓音也仿佛掺了蜜,软乎乎的,屁股都慢慢挪着贴近了他的身侧,偏偏这副讨好又撒娇的姿态让江虞礼推门回来一眼瞧见。
瞧着弟弟一脸被拿捏的不值钱的样子,偏偏还甘之如饴,江虞礼也是难得地又皱了眉。
瘦肉鲜明似火,肥肉依稀透明,蔬菜碧绿透亮,鱼肉色白而腴,配以一壶热茶,热腾腾的珍珠般的大米饭。
外头的小巧精致的庭院景致被大落地窗原封不动地收进来,小径在院中蜿蜒而过,通向小院外头的台阶,新栽的小树被支架扶持着在还有些细雨的风中摇曳,静谧,好看,美味,视觉和味觉在同一时间被满足。
多好,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唾手可得呢。
瞧着江虞礼对她虽掩饰得极好但内里防备厌恶的样子,她从心头隐隐地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反叛意识,或许是书里写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许是岌岌名利的艰难境地让她有了危机感。
“欸,你别动,这里有颗芝麻。”
宋婵衣从善如流地抬手,用绵软的纸巾擦拭了一下江行棹的嘴角,快地谁都没看清芝麻在哪里。
江行棹一贯的从善如流,在此刻喜欢的女孩和哥哥面前,完全失效了,他涨红着脸,连脖子都上一层胭脂一般,仿佛被呛到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哎呀,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没等江虞礼有动作,宋婵衣已经把自己的茶杯递到了江行棹的嘴边,喂他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江行棹没反应过来,还是欣然接受,竟也像多年的情侣般凑在她的手边,乖巧地嘬着水,咳嗽声被咽了下去。
江虞礼的眉头已经无法掩饰了,拧地很深,那双冷冷的狭长的眼里,涟漪无数,
宋婵衣喂好了水,又顺着江行棹喝过唇印处,咧着粉唇嘬了一口。
放下茶杯的一瞬,她抬眼,微乎其微地挑了一下眉,眼里流露着不怕被察觉到的得意。
对面那双如雾般的深邃长眼,倒映着那道樱红色的身影,他捏了捏鼻尖,不动声色地望向窗外同色的红樱。
雨打的红樱,落了一地,热闹,清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