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堂听她这话,心里起了火气,他父母不论其他,对他向来是无比宠爱、悉心照料的,因此听不得旁人说他们一句不好。他瞬间变了脸色,冷冷道:“我父亲和母亲或许有错,但你做媳妇的,不该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令她十足反感。她把梳子往梳妆台上重重一丢,冷笑道:“哦,做错事不让人说,古代皇帝都不见得这样罢?”
陆承堂轻嗤一声:“你是在说么?你是在搬弄是非!”
梁笙想回话,却发现自己喉咙气得堵住了,她站起身,抱着趴在一旁打呼噜的小杏子往门外走。陆承堂也在气头上,根本没拦她。
她打开门,发现门口有个丫头靠在门边,显然是在偷听他们说话。那丫头小脸煞白地喊了声大少奶奶,立马猫着腰跑走了。
她望着那丫头的背影,一步一步,静悄悄走在走廊上。脚底下的织花地毯华丽漫长,极软,踩一脚就陷下去,因此走在上面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什么都是假的,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她走到客室,里面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里头,凄清无比。
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她心下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才看分明。冷冷的月光下,是一个轮廓英秀的少年,深邃眉眼隐隐带几分阴鸷,直直盯着她。
“承胥?”她轻唤了一声,对方认出她来,脸色柔和了些许,回道:“大嫂。”
梁笙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半块核桃枣糕,心里猜他或许是晚饭没吃饱,所以才在客厅里偷偷吃点心。
作为丫鬟生的孩子,他在陆家的处境,想必格外艰难。她瞬间生起同病相怜之感,轻声道:“我白天买了奶油蛋糕还没吃,你稍等,我拿来给你。”
梁笙把猫放到沙发上,从小厨房的冰箱里拿来蛋糕,放在他身前。她自己也不想回房,于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纤手慢慢理着猫的毛发。
陆承胥吃几口蛋糕,就抬眸望她一眼,月色朦胧中,她一对清水眼似乎更为澄若秋水,盈盈欲流。她低眉垂眸,抚弄着怀中的小猫,色温柔到极致——那样静好的画面,就是梦里亦不曾见过。
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只能多吃下几口蛋糕,把悸动浮乱的心思遏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