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为厄本以及果冻默哀。
「尤恩又想干嘛了?」骆佳珣的身体往前倾,想看清楚尤恩对厄本做了什么。
循着骆佳珣的视线,路克靠近栏杆边,仔细地看着下面,「她该不会又想怂恿厄本做什么蠢事了吧?」
她们看到尤恩捧着台笔记型电脑,指着萤幕对厄本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厄本听完之后,便往大门走去。
「难道她嫌厄本和池咏由这样玩捉迷藏太无聊,又想叫厄本躲到公园里去?」路克往后靠着椅背,见怪不怪地说。
「不对。」骆佳珣用力地拍了下路克的大腿,「出事了。我们下去看看。」
听到骆佳珣紧张的口吻,路克重新望向楼下。尤恩走到池咏由身后,打断她的数数,似乎正在责备她什么。看起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她飞快地追上骆佳珣的脚步,两人一起走进庭院,才一靠近就听到尤恩手指着池咏由的鼻尖,以高分贝的音量喊着,「你还说不知道?你曾经拿这张照片威胁过我和伊格尔,你忘了吗?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照片,不是从你这边流出去的,还会有谁?」
池咏由用力地拨开尤恩的手,「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但我真的没有将照片外流。」
不满池咏由的反击,尤恩再度伸手去抓池咏由的衣服,两人拉扯之间,从池咏由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骆佳珣弯腰捡起名片,看着那张名片,表情愈加凝重。
「尤恩,电脑给我。」骆佳珣接过尤恩的电脑,比对着萤幕上和名片上的名字。她叹气道,「是同一个人。」
所有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池咏由身上,但她却发现最在意的那个人不见了,「厄本呢?」
「你先别管厄本,先好好的解释一下吧。」尤恩的胸口仍不停地起伏着,怒火中烧的她,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件事情该谁负责。
「这事得先报告老闆才行。」骆佳珣转身走向屋内,又转身叮嘱路克,「池咏由,等会儿和我一起到公司一趟。」
「我知道。」池咏由平静地回答。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已经大致上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更让她担心的是,厄本竟然不知去向。
路克拉着还想往池咏由身上扑的尤恩,低声安抚着,「你别衝动,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生气。」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尤恩气愤难平地说,「这么丑的照片在网路上流传,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歌迷?」
路克斜眼看着骆佳珣放在一旁的电脑,上头的照片是尤恩和伊格尔打成一团的模样,平常早已司空见惯,但就这样被定格,那表情虽然生动却不甚美观,难怪注重形象的尤恩会这么生气。
再转头看着池咏由担忧的情,路克同样担心刚才出门去的厄本,便对池咏由说,「你先去把厄本找回来。」
「不能让她逃了。」尤恩还想去抓池咏由却被路克制止,只能装可怜地对路克说。
「你放心,她不会逃的。」路克双手揽着尤恩的肩膀说,「如果她逃了,我们也会有办法找到她的。你放心吧。」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的尤恩被路克打断。
「你刚才对厄本说了什么?」路克将尤恩的身体扳转面向自己。
「我问她知不知道这张照片的事,但她只是脸色一变,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了。」发现自己似乎又闯祸了的尤恩越说头越低,到最后完全不敢再看路克一眼。
路克重重地敲了下尤恩的头,「知道闯祸了吧?你这个笨蛋。」
原本因为玩得累了,回房休息的三个人,听到楼下的骚动,纷纷跑出来。听完路克的说明之后,托比和贾思柏异口同声地骂了尤恩一声笨蛋。伊格尔在看完照片之后,和刚才的尤恩一样变得怒不可遏,摩拳擦掌地说要找池咏由算帐,却被推到和尤恩一起站在墙边面壁思过。
原来的犯人还没接受审问,有两个身为受害人的笨蛋却先受到了惩罚。
跑出别墅外的池咏由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被尤恩拖住那么久,早已看不见厄本的身影,她只能凭着直觉,往山上跑去,同时在心里默祷着,希望这次的直觉能和平常一样发挥作用。
她先到julet成员们常去散步的公园,那座公园不算大,不到十分鐘就能绕完整个公园,所有的角落她都找遍了,依然不见厄本。
每次在她寻找厄本的过程中,总觉得彷彿能听见厄本呼唤她的声音,那次厄本在片场外的林子里迷了路,她就是循着声音找到厄本。但这次,她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她不禁开始害怕,难道厄本已经不想再被她找到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别墅的厄本,回过时,发现自己已身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没有明显的路径,只有丛生的杂草,以及稀疏的树木。看样子,她似乎又让自己走到一处荒凉的地带。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是山上,依稀能看到住宅的屋顶,却见不到熟悉的别墅。
厄本双手环抱在身前,倚着树木蹲下,将脸埋在膝盖之间。
「小池,那个男的和我们那天在片场外面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吧?那个记者一定盯着我们很久了。你说,他和池咏由会不会早就认识了?」
「你真正该关心的,不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而是那张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吧?」
「如果他们早就认识了,那她接近我,就可能是有预谋的。」
「狗仔要拍照有很多种方式,这样大费周章的找人卧底,就只为了拍那种偶像打闹的照片,未免太不敷成本了。再说,找那种得奖的新锐摄影师来卧底,更是杀鸡用牛刀了。」
「那你怎么解释,那张照片是怎么跑到电子媒体手上的?」厄本抬起头,望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小池说。
小池的眼依然清澈,但厄本的内心却是一洼浑浊。
「有上百种可能,只是你愿意相信吗?」小池反问着。
厄本沉默不语。
「如果你想要,你甚至可以为她想出上千种脱罪的说辞。现在的你,丧失了相信她的勇气。」
「我的勇气?」厄本喃喃自语着,「早在那时候就被淹没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