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被自己遗落在人群外围的男朋友,常月徽抱歉地看着池咏由,「对不起。我不小心忘了我男朋友,我们改天再聊吧。」
目送远去的小情侣,池咏由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不但没弄清楚,还留下了更大的迷团。究竟常月徽听说了什么呢?
她原本以为厄本的恐慌症只是某种小意外引起的,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意外。如果当时没有小池救了厄本,她的心说不定要今天都找不到归宿。这么说来,小池不仅是厄本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救世主了。
想到这里,池咏由不禁苦笑着。真想见见这位龙见首不见尾的救世主。
看到有如落汤鸡一般的池咏由,尤恩幸灾乐祸地笑得人仰马翻。不过,笑归笑,她还是运用自己的可爱,帮池咏由从剧组人员那里弄来一套临时替换用的服装,让她不至于穿着溼透的衣服工作。
「别谢我。总不能让人家看到我们julet的人这么狼狈吧?看到你那模样,连我都觉得丢脸。」尤恩趾高气昂地说着,但一点都没觉得她有丢脸的样子。
池咏由为自己之前腹诽尤恩薄情寡义,在心底默默地道歉。虽然,自己没少被尤恩整过,但是,不可否认的,尤恩贴心的时候,总能让人倍感温馨。
换上乾衣服之后,池咏由走到器材箱旁边,拿回自己的相机和背包,又想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车上,便走到停车场。
「池大摄影师,好久不见。」一道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是……。」看着绑着马尾的男人,池咏由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扬了扬手上的相机,「忘记我了吗?池大摄影师果然贵人多忘事。原以为我们是同行,没想到竟然是天差地别的工作。你也真是的,还说什么自由摄影?同样是自由摄影这头衔,你那领域的自由摄影,和我们这一行的可不一样。你真是爱说笑。」
这时池咏由才想起来,这男人是在julet别墅外遇到的记者,她还曾经到他车上躲雨过,也算欠了他一份人情。「真是抱歉,我一时没认出你,这次比上次看起来清爽多了。」
男人摸摸光洁的下巴,「上次在那里守了那么久,难免鬍渣都长出来。」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池咏由拼命地回忆着那张不知被她塞到哪去的名片上面印刷的文字。
「邱清。」男人朝她伸出手,池咏由只好尷尬地握着那隻手。「池大摄影师,工作繁忙,忘了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记者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想不通,你光是平面摄影就接不完了,为什么要来当随行摄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池咏由笑了笑说,「我现在还不到很有名气的地步,自然是有工作就接囉。」
「超级摄影展的得奖者,怎么会没有名气呢?你真是太谦虚了。」
邱清吊着嘴角的笑容,揶揄的口气,都让池咏由感到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讨厌的人。以她的身份,和一个狗仔站在这里聊天,总觉得不太好。而且,她知道,这男人接下来一定会问些让她更讨厌的问题。
因为得知那场意外,原本不会到场的贾思柏和厄本结束另一处的工作之后,便赶了过来。毕竟,当初校方同意借景,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看在她们两个人的面子上。学生在工作领域取得很好的成就,对学校也是很好的宣传,在这少子化的社会,就连学校都不得不重视起广告的效果。
擅长交际的贾思柏在法律系高材生厄本的陪同下,两人先去拜访了校方,然后,按照经纪人的指示到拍戏现场露个脸,安抚粉丝。记录这种亲善大使的举动,是随行摄影最重要的任务,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她们才想起来得先找到池咏由。
贾思柏和厄本到拍摄现场找到尤恩和伊格尔,却发现池咏由并没和她们在一起。
「厄本,你去找池咏由回来。」尤恩蜷着脚窝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贾思柏和厄本带来的点心,吃得正高兴,就连指使人都很流畅。
厄本对尤恩的话丝毫不以为忤,乖巧地往外走去。
「喂。」贾思柏轻踢了下尤恩的椅脚,「你怎么让她自己去找人,等一下我们要找的人就变两个了。」
「你不知道。厄本现在的迷路症状有了例外。你要她去转角的便利商店,她绝对会迷路。但如果你要她去找在城市另一头的池咏由,她保证使命必达。」尤恩一口爆米花,一口蛋糕地吃着。
「有这么?」贾思柏大吃一惊,闔起张大的嘴巴,摇摇头说,「不行。我还是跟着她去比较妥当。」
一路跟着厄本在校园里穿梭,虽然贾思柏不知道厄本会走到哪里,却明显可以感觉出来,她是朝着某个目标前进,而非漫无目的地绕圈子。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很久以前,厄本急急忙忙地从学校跑回她当时的住处,那是她唯一一次没有鬼打墙而一路顺畅地到达,儘管最后还是跑错了门。
但贾思柏现在回想,那或许是她误会了厄本,说不定她根本没有跑错门,那次厄本那么慌张的原因,就是因为池咏由,而那扇门应该是通往池咏由住处的。
忽然,厄本的脚步停了下来,贾思柏越过她的肩膀,看到池咏由和一个男人正在交谈。她们没见过那个男人,可以确定他并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但从他肩上的相机,敏锐的她们都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贾思柏,你觉得那会是谁?」厄本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贾思柏一直跟在她身后。
「你吃醋了?」贾思柏没正经地反问着。
厄本没理会贾思柏的调侃,紧蹙着眉头,远远地看着池咏由和那男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狗仔,池咏由会不会……。」看到厄本的眉头愈加深锁,贾思柏止住了话,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