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希喃喃自语,对着空气作出毫无价值的喃喃自语。
其实,这封信的内容有什么值得惊呢。早在水仙岭父子两人碰面之时,南门翰就探问过他和南门雅之间的关係了:一个4岁的孩子离家出走数个月,甚至乎,主动投靠那位失踪多年的父亲,绝对不是「叛逆期」三隻字可以解释。
只是南门希笑嘻嘻地回避了。
同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浮出,南门希从来不回答,父亲亦从来没有强迫答案,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父亲的想法非常简单,他不求儿子们在学业或事业有杰出成绩,仅希望儿子们融洽相处,在家里能够展露欢笑。
南门希一直假装不知道罢了。以为装傻可以让这个问题直沉海底罢了。
原来父亲也看不过眼,寄信来询问及训导了。
「……根本解决不了的……而且,他是杀人犯哦,他杀了人,我为什么要跟他和好……」
南门雅是杀人犯。南门希是强姦犯。这一层层令人反胃的事实。不是说句「只是不小心」就可以获得谅解。
南门雅讨厌南门希。
南门希也讨厌南门雅。
南门希霍地站起,走出房间,流星大步去到隔壁南门雅的领土前方,举起颤抖的手敲门。当指背快要撞上木门之际,大脑啟动了至高警报器,全身嗡嗡作响,手指僵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眨眨有些发红的眼睛,再连环作出深呼吸三次,霎时耳根清静,头脑清醒了几分。
「嗯……我果然病了,冷静啊……」他继续嚼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字句,手腕落下,让手指无声地贴上了木门,然后缓缓滑下,再垂回腰侧。
爸爸是家里最高权力的人,那又如何?难道要他衝进么弟房间里,大吼一句「爸爸要求我们和好哟!」他们就能够变得比一般兄弟更友爱么?人生并不是可以任由导演操控的戏剧!
还是想想别的啊,这样做人才会开心。
别再想南门雅了。
南门希转身,朝着对面的房间咧齿一笑,试着想像南门望窝进五层大厚被里睡觉的笨拙姿态,再用力一笑,然后拖着身体返回房间,关上邮件,关上整个电邮软体,继续专注地上网。
这一年圣诞,他依然未能安逸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