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有回答,大哥则磨着唇却想不到光明正大的反驳,乾脆装作聋子喝牛奶去,慢慢等候爸爸的答覆。打破僵局的却是南门雅,他比大家快上一倍吃完早餐,捧着碗盘到厨房清洗,两三下便洗完放回原位,再流星大步返回房间,关门。
「哎哟,雅雅长大了不少呢,以前他都不爱洗碗,所有家务都推给小望……」南门希趁机转移话题,没人理他。
没一分鐘,南门雅换好运动服走出来,对爸爸说:「我走了,午餐晚餐不用替我准备。」
爸爸还没点头,他便提起脚跟爽快踏出家门。
「嘖嘖,雅雅一定约了老朋友去玩吧?真受欢迎。亏我还推掉了白天的约会,打算跟大家一起逛街……」南门希笑道,依然没有人搭理他。
南门翰提起咖啡杯,说:「雅跟我住的时候不是这样,出门前会跟我说声『再见』。」
犹如白开水的话,却清晰道尽父亲与兄长在南门雅心中佔据的地位。
南门翰饮了几口苦涩,然后平静地望向两个儿子:「如果雅愿意回来,我们四个就在这里住下去吧。」
──南门雅就是不肯回来。
到头来,父亲还是像个局外人,安坐在观眾席上看儿子的表演。他顶多绕起双手给些意见,能掌控局面的还是三兄弟。
或许是害怕问太多、干涉太多,会让家人之间的关係更糟糕吧?
但是,父亲很正确。
动用一家之主的至高权力让家人团聚,也不可能用权力达成团圆。
南门翰食量少,很快便吃完他的份,先去厨房收拾了。南门望慢慢搅拌着逐渐变凉的奶茶,他不是未曾规划过剧本的细节,但现实总是不愿乖乖依着他的路线跑。
人心这东西,岂会是这位才岁的高中生能够预测。
兄弟发生过的种种,岂能凭着一个圣诞假期便洗白重来。
南门希一边咬着肥肉满满的鸡脾,一边斜望弟弟,南门望仍在慢慢转动杯中银匙,凝望奶茶的倒影,看来是再次进行他的个人分析游戏吧。
这小子,总是在做一堆毫无意义、令人忧心忡忡的事。
大哥咕嚕咕嚕地把巧克力奶饮精光,他的早餐也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