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过水仙岭,他便试着每逢週末煮汤药请弟弟服用。晚上有空,便回忆着石医师的手势,强行将弟弟推上床轻轻按摩推拿。起初南门望还一脸抗拒地拋尽毒话反对,但嚐过第一次,往后的便成了一种享受,再视之为习惯。
洗过澡后,他常常穿着薄薄的长裤躺在床上,手里捧着图书馆借的书籍。南门希则舔舔唇,十指动了动,然后从大腿开始轻捏,并细心观察弟弟的脸部表情。
眼眉平缓垂下,似是快要入睡?那就是觉得舒服了。
右脚膝盖是需要特别关注的,南门希总会在附近的肌肉多按压几下。之前的关节炎让南门望连站起来都会感到疼痛,现在已无大碍,却也失去了昔日的灵活自如,久坐数小时会感到僵硬。
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至少要避免恶化。
「……我也可以离家出走吧?」
按摩到腰部时,枕头那边忽然传出这样一句话。
「嗯?怎么?」南门希笑了笑,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没事。」床上的男生翻至书本的下一页,换个姿态,将半张脸埋入臂弯内,「我不是小雅。离家出走的话,我早就流血流死了。」
南门希笑了笑,继续假装什么都听不见,手指的力度不自觉变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2月到了。作为高三生的南门望加紧温习,南门希开始盘算休假,不由得万分感叹。
去年,南门希以为某位红发小子会在寒假回家,跟家人一起度过温馨圣诞。他准备了一份特别昂贵又帅气的圣诞礼物,相信再彆扭的孩子也会稍稍卸下心墙,跟哥哥说声「嗯」吧。
但是,南门雅选择了另一个家──有爸爸,没有哥哥的家。
去年,他和南门望为那小子准备的圣诞礼物都未能送出。
他为南门望准备的礼物亦因此没有送出。
趁着週六早晨,二弟一如往常地饰演着贤妻角色,提起购物袋出门买菜,南门希便飞快溜进父母房间。
母亲早逝,父亲多年未归家,这房间也被搁置了。平时三兄弟不会踏入这片领域,里面的衣柜、书桌等都没有动,就是偶尔要放些戏剧社大道具和服装,或是一些鲜少用到却十分重要的东西──
例如是,圣诞老人的完整红色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