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南门望侧过脸来,抱起书包继续死撑:「是你的幻觉吧?心中潜藏过多的暴露欲,想向别人展示些什么来肯定自己的独特性,继而產生幻觉,认定所有人都对自己很有兴趣,觉得别人老是在偷听。」
那边传来清亮的两声哼笑,「可能吧。」
就这样乖乖顺从了。
地板又被踏出轻盈的窜步声,快捷灵巧,一下子已来到身旁。南门望才刚转头,下巴已被轻轻挑高,眼前映出南门希微笑的脸:眉毛细弯,双眼微闔,只露出紫色眼瞳的下半部份。
他的表情甚为轻佻,勾唇的弧度慵懒中更显出一分邪魅,这完美的态,彷如在镜子前练习过千百遍。
南门望的心漏了一拍,总觉得这样子的大哥似曾相识。
南门希压下声线的第一句话,马上把他的记忆勾回从前:「我尊贵的骑士大人啊,我们来一场交易吧?」
熟识的戏剧游戏,魔王与骑士的戏码。
南门希的脸进一步迫近南门望,鼻尖几乎相碰。
「你和那愚蠢的王子之间的秘密……告诉我吧!我会让你知道,我与王子一直以来的摩擦,还有……我对你至深的爱意。」
听完最后那句,南门望禁不住升起一抹冷笑。
交换秘密游戏吗?
遵循大哥的意思,他也化身为王国最忠诚的骑士,劈走魔王的手,退开半分。骑士不惊不惧,手置胸前:「魔王,王子的意愿即是我的意愿。王子拒绝告诉你,所以,我绝不会违背王子,跟你进行邪恶的勾当。」
魔王「嗯哼」地点头,显然骑士的回答乃是意料之中。
「骑士大人啊,要是我对愚蠢的王子用刑,你也不肯妥协么?」
南门望眨眨眼,有点分不清这些话到底是现实还是魔幻了。所谓的用刑,大约是重施故技,轻抚小弟的头顶当打头吧?
骑士回答:「即使你如何用刑,王子也不会向你屈服。」
「这么有信心?」
「是。王子他生性倔强,绝不会轻易低头就范。」
才刚说完,魔王摸着嘴角,优雅地哼出连串笑声,彷彿听到了什么极无稽的笑话。
冷傲的骑士坏心地想:魔王,儘管笑吧。今天的晚餐别奢望会吃到喜欢的饭菜。
魔王松开运动服的拉链,装作帅气地抖抖衣尾,目光飘向右方的书桌,漫不经心:「这就是你的答案?我的魔法并不是作为人类的王子可以抵挡呢……」
魔法?骑士低下眼瞼细想,对方最厉害的魔法恐怕就是攻心术了。王子总是敌不过魔王的攻心术,所以才会被魔王幻惑住,被东晃西点吧。
「王子要是挡不住,」骑士放慢了字句,「我帮王子挡。我的抗魔力远比王子好。」
语毕,他的肩膀突然往后倾,后脑飞快落下,恰恰跌到枕头上。南门望睁大双眼搞清楚情况,南门希将他推倒了,这位大魔王伏在他床上,巨大的身影笼笼地压着他,四肢如同高柱,将他完全钉死,无处可逃。
南门希依然笑得慵懒,隐隐展现着爆发式的危险性,暗紫色的眼瞳盯着南门望,凝着不动。他伸出食指,如羽毛般轻轻撩划南门望的脸颊,指尖点到唇角,而后向外打圈儿,甚是玩味。
南门望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心脏跳得甚快,他不知所措地将脸别向墙壁,抿着唇。
下一秒,他眉心紧锁,清秀的两眉无法抑制地抖扬。
再下一秒,他又把脸别回来,眼睛瞇得几乎横成两条线,迅速将南门希的手拔开。
「大哥,你又想玩什么游戏了?」
「呵。」魔王乖乖把手挪开,「果然呢,骑士才是我最难应付的人类,好强的抗魔力。有趣。」
南门望高哼一声,说:「玩够了吧,魔王,刚刚是谁说小雅太慢,要早点去热身?」
魔王抬头望去墙上的掛鐘,点点头,瞬间回復南门家大哥的姿态。他规规矩矩地缩手缩脚退出床,理好运动服,眨眼间又恢復平常那副开朗阳光的大笑脸。
「那,小望,我要跟雅雅上场囉?保祐雅雅吧!」
南门希挥挥手便走出房间,南门雅也准备妥当,两兄弟吵吵闹闹,热血十足地背着运动袋出发了。南门望走到客厅,看见他们相视而笑离开,独留下自己一人,心中多少有些怪怪的。
不过,但愿小雅能够顺利夺奖而归吧。祝大哥和弟弟的二人三足赛玩得顺利、快乐。
他穿上毛衣,看看时间,很快也出门上学了。
南门望没有太在意跟南门希的这番对话。南门希全程都跟平时一样笑吟吟,尽说些古怪的话,再加上突如其来的魔幻剧表演……纵然南门望乘公车的时候觉得大哥话有玄机,下车时也仅是一笑置之。
无须太过担心。
就算大哥发现了些什么,急切想从他或者么弟身上查探来龙去脉,大哥也不会干出些什么可怕的事吧?
毕竟,他们三人是兄弟。
那是个温和的大哥。
南门希并不是他,会这么邪恶地想要报復;南门希是个称职的大哥啊。
对于大哥、以及兄弟间的牢固关係过于信任,乐观地想像南门雅得奖的画面,还有南门希比出胜利手势,争着跟弟弟讲述运动场上的风光。这么想着,南门望很自然便跑到超市买下三个布丁,幻想三兄弟能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望!嘿嘿,很闪吧!」南门雅会挥舞他的金牌,很得意地炫耀。
「雅雅真的很厉害呢,在最后一刻跑过原本的第一名,嗖地衝过终点!」南门希会举起大姆指将当时的画面描绘得活龙活现的。
应该是这样啊。
回到家里,却听见了不寻常的声音。
「……啊……唔嗯……」
悄然打开房门,大哥和小弟亲密地躺在床上,两人性器高昂,轮流爱抚对方的阴茎,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吧……
南门望晃了晃,再瞇起眼睛观察清楚。
大哥那半点不红的脸,哪里像是喝醉了?
弟弟那入迷的表情,哪里像是被强暴?
他们两个,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全放在性爱的天地里。
南门望眼睛湿溼的,立即退至客厅,左跌,右撞,摸着晕眩的脑袋趺坐到沙发上。
敬重的大哥。
疼爱的弟弟。
被欺骗了!被背叛了!被排除了!
南门雅一直在演戏扮可怜!南门希没有对他说真话!
南门望气得急喘,目光扫及刚放在桌上的布丁,伸手一扔,整个胶袋都塞入垃圾桶。也不管自己仍穿着校服,他快步走出大门,像隻野马般在街道上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