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不过你不是……嗯,那个医生当时还……」南门雅微低下头,回应似地把他的手也握紧。
「只是经质在乱担心罢了,血友病根本没什么復发不復发的。我已经没事了。这几年你有见过我有出事吗?小雅,我现在什么病都没有。」
是啊。
南门雅没有再多问什么,仅是提起了安心的微笑。
对嘛……血友病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根本没听南门望和南门希提及过。
他那几近完美的二哥怎么可能是个病人?哈,是病人就不乎合他在别人眼里的王子形象了吧?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那绝对是没问题的了。向医生交出血友病病歷,一定是每间诊所的规矩,是南门望每次看医生的指定动作罢了。
血友病,应该,已经治好了。
※※※※※※
共步回家,踏进玄关大门之前,南门雅很理所当然地以拿钥匙开门为由甩开南门望的手,逕自开门。意外的是,南门希还没回家,屋内一片黑濛濛的。看来是加班了。南门雅心虚地舒了口气,悄声进入。
亮了灯,南门望迅速换了衣服,套上他专用的米色围裙烧饭炒菜,儼然是个忙碌的家庭煮夫。南门雅累倒在床上,慢吞吞地换回住家服,然后走去厨房瞧瞧。
刚想开口唤一声,却又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而愣在原地,千思万想,才吐出一句:「今晚吃什么?」
那人却没有回头,专心切瓜:「凉瓜伴茄子。」
「喔……」
发生了关係后,南门雅经质地想多看二哥几眼,对方却依然故我,好像真的没有很在乎。他退至沙发上坐下,静静看着南门望的背影,五指不自觉地向内屈缩,却抓不住什么东西,心里也空荡荡的,只有淡淡的怒意。
自己如此在意的事,在另一个当事人眼中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那种不快就是想要揍人揍到对方说在意。可是,怎么能真的揍下去?事是他惹的,人是他上的,爽也是他独享的……
「小望,雅雅,我回来囉!」
短短一句话马上吓得南门雅蹦跳起来,反射性地倒了杯温水,无不諂媚地衝向站在大门处脱鞋子的南门希说:「老、老哥你回来啦!喝水吧!」
「谢谢你哟,雅雅!」南门希笑着接过水杯,看到白色杯子上的青草图案时,他的笑却变得有点曖昧了:「嗯?小望的杯啊……」
「欸?我、我再拿──」
「不用了。」南门希很爽快地把杯缘贴到唇上,一个仰头即把水灌入喉咙,把空杯子还给么弟,「嘻嘻,小美人的口水我喝光光了!」
南门雅无言地接过一滴不剩的空杯子,南门希又瞇眼盯着他的脸,说:「雅雅……」
南门雅有点紧张:「有?」
「刚才去了哪儿玩吗?」
南门雅禁不住抖了抖眉,他不是已经换回住家服吗,怎么老哥一眼就看穿了?本来还想说自己刚睡醒不久,看来是不行了,只好发挥演戏天份,一手叉着腰装出不耐烦的脸说:「唉……我哪有去玩?还不是戏剧部加班排练啦。」
「喔喔,真是辛苦你了,雅雅!」南门希依然掛着那天生的笑容:「在你老哥面前也加班努力啊,好勤奋呢,是导演的要求吗?」
「呃?」
南门雅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才惊觉老哥怎么还是看穿了!怪!他生平确实极少会在家里演戏,可是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看破才对……正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忽觉额头被轻弹了一下,南门希温和的声音悠然响起:「雅雅发呆的脸真可爱,嘻,老哥好喜欢哟!」
面对这张有点太近的脸,南门雅的脸烧了烧,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摸着额头正想回话,身体却被轻柔的从后抱住,耳边响起二哥南门望冷淡的声音:「大哥。」
南门希注视两个弟弟的亲密状半晌,笑脸不变:「……小望,我回来囉!今天也辛苦你了!」
南门望淡淡「嗯」了一声:「菜刚刚烧好了,吃饭吧。」
「好啊。」南门希越过两个弟弟来到客厅,看了看餐桌上的盘子,「唔」的一声,语调带轻微的委屈:「今天的菜好少……」
「冰箱里还有剩菜,自己拿。」
「小望你为什么抱着雅雅?」
「没为什么。你也常常抱着他吧,那又为什么?」
「因为雅雅很可爱啊!小望,别说我不公平哦,其实我也很想偷袭你的,小望是美人,而且是超级美人……」
对话至此,南门望似乎敌不过露出小狗式渴求眼的大哥以及他非常爽快毫无突兀的话语,张开的唇愣了在空气中,再吐不出半隻字来。倒是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南门雅深深吸了口气,猛地用脚跟踩向二哥的脚趾上,手肘一扳,很轻松便挣扎出二哥的怀抱。二哥动了动脚趾,脸上明显写了「不满」二字,不过南门雅无视了,朝老哥说:「啊,运动会的通告,我下星期运动会了,你还没签名……」
接着就跑到沙发前对着书包乱翻出一堆废纸来,把一张皱得不似纸形的的运动会通告递到南门希面前。南门家老哥和二哥的对话就此中断。
饭后,南门希第一个洗澡,南门望回房埋首做功课,南门雅则粗暴地踢开了房门,摆出冰冷的脸色说:「浑球望,我就算被强暴了也不要你来同情,耍什么哥哥保护弟弟的无聊游戏,嘖,很好玩吗。」
然后「碰隆」一声,又把房门踢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