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耗时间耗心,你在病中,要以好生休息为主,”端微担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随后又看向桌上的纸鸢,轻轻一笑,“不过公子的手当真是巧,我还未见过这么活灵活现的纸鸢,愿以一金购之。”
“殿下喜欢,便是微臣之福。”
端微还要说什么,只见门口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江禹淮微微皱眉,看向了匆忙跑进来的小厮:“阿昀,不可冒犯殿下。”
“公子,内阁的几位大人突然来了,说是探病,”阿昀急急地向端微行了一个礼,“现在是……”
端微正欲喝茶,闻言不禁吓了一跳。自从唇脂之事以后,她听到谢祈明的名字都有些害怕。谢祈明这人不仅多疑而且爱吃飞醋,若让他知道她现在在江禹淮府上,回宫以后还不将她拆成几截儿。
她忙从座椅前起身:“哪几位大人?好端端的他们来做什么?”
“谢大人,还有许大人和沉大人,只说是探病,现下正在府门前,”阿昀说了一声,看向仍旧镇定的江禹淮,“公子……”
“你去前厅倒好茶,请几位大人稍候片刻,”江禹淮声音依旧镇定,他看向端微,“殿下,且先到里屋避一避。几位大人纵使前来也只会停步此处,里屋容有床榻,想来几位大人不会无礼涉足。”
端微顾不上这些,听到这句话便匆匆钻进了里屋。里屋和外屋隔着一道门,她躲到门里方才歇了一口气,转眼打量起这间小房间。与外头一样,这里面也有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些新鲜茶叶的清香。
香如其人,她仔细嗅了嗅,向后又躲了几步,随即便听到前屋传来了许观节的声音。
谢祈明已坐到了前屋的茶桌旁,端起了婢女上前倒好的茶。茶香清幽,他只端起却未曾喝下一口。一旁的许观节也正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他轻轻喝了一口茶,随即笑道:“听闻大人近日忽感风寒,我与沉大人便还惦记着前些日子伤了大人的手,正巧谢大人愿一并前来探望,这般叨扰,还望江大人多包涵。“
江禹淮淡淡一笑,仍旧提着笔画着手中的纸鸢:“几位大人光临寒舍,江某还担心招待不周,何来叨扰之说。”
谢祈明并未说话,他只端着手中的茶,抬眼看向一旁隔着一道门的里屋。不知为何,他多看了两眼,低头轻饮了一口茶:“江大人书房的陈设与议事堂有些相似,想来也是里屋做休憩之处。”
江禹淮面不改色,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纸鸢:“我素喜清静,此处外间读书,里间休憩,省了来往的麻烦。这原是工部侍郎陆大人的书房,我略加修整,自然比不得议事堂的陈设。”
端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大气都不敢出,索性躲到了江禹淮的床后头。只听外面寂静了片刻,随后才又响起说话的声音。
“议事堂这几日整修,正在寻些像样的屋子做参考,“谢祈明抬眼,墨眸望向里屋的门,声音淡淡,“不知江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引我们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