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又要认罪,又听御花园里又传来脚步声。几人抬头看到从花园深处走出一身黑衣的男子,顿时便知是谁来了,十分默契地向后退了退。
端微还当是谁,就看从花园深处走出来的少年手上提了一把长剑,长剑虽在鞘中,却仍令人胆寒。他面色冷厉,一言不发,走出来后迅速退到了一侧。
端微正好地打量,然后迎面看到了那人的脸。
“谢大人。“三人拱手向谢祈明行了礼,自觉地向后退去。谢祈明缓步走到软轿前,低头看向端微的裙摆。因为扭伤了脚踝,不便穿鞋,端微未穿鞋的那只脚隐在了裙摆之下。她若不下轿,本也不会有任何人看到。她看着谢祈明盯着自己的裙摆,心虚地将脚向里收了收。
“诸位大人还在朝前等着,若殿下没有吩咐,微臣三人先行告退。”许观节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拉着沉含章跪安。端微哪还顾得上他们,没底气地应了一声,将脚藏的更向里了一些,不小心撞上了软轿垫脚,疼的咧了咧嘴。
谢祈明挑眉,躬身捉住端微那只想往里躲的脚。她的长袜也未系好,松松垮垮地垂在轿上。谢祈明低着身子脱下她的长袜,捏着她的脚掌看向那处红肿的脚踝。她原是肌肤白皙,脚踝也小巧,肿起来格外的引人注意。
“殿下为了沉大人,倒也费心不少,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脚扭伤,”谢祈明语气淡淡,端详着她的脚踝,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脚心。端微忍着没有出声,揪着自己的手帕轻哼一声:“你还不放手……这是在外面。”
一旁的黑衣侍卫将袖中的瓷瓶取出交到了谢祈明手上,随即背过了身子。端微想要说什么,脚却被他捏的紧紧的。谢祈明将瓷瓶中的药油倒到了自己的手心,缓慢地搓热了,随后十指便覆上了她红肿的脚踝。
微热的药油和他有些发冷的手指紧密地贴在了她的脚踝上,生出怪异之感。端微想往后缩,奈何却被他紧紧捏着,只能皱着眉硬忍:“你轻一点……嘶,你疼死我算了。”
其余的臣子不知道,见过端微的都称她端庄大方。只不过他经由昨日之事还算知道,眼前这位殿下为了所想之事就能比谁都会撒娇。他放缓了手中的动作,揉着她的脚踝,直到药油完全浸润她的肌肤方才停手,一只手拉上了她的袜子,随手系了一个漂亮的结。
药已经涂完,他却不肯放手,端微试探着将脚向里收,却被他骤然捏紧了脚掌。
“殿下肌肤胜雪,”他眯了眯眼,看向她白皙纤细的脚踝,“若能于脚踝上系一个红绳铃铛,应是分外好看。”
此话一出,连一直隐忍不发的锦碧都愣在了原地。她先是攥紧了拳,随后担心地看向了端微。
端微一怔,本就压着的火气险些窜出心口,她用了几分力气,一脚将他的手蹬开,向后靠着软椅将小腿蜷了起来。
“谢大人生的也不黑,我瞧着脖颈之处也甚白,若能栓上一根红绳,想来也应该十分好看,”端微瞪着眼说了一句,但不敢高声,尾音弱的抖了抖,“锦碧,我们回宫。”
也算放了狠话便落荒而逃,谢祈明看着她被软轿抬出去的身影,唇角轻轻一动。他捻了捻手指上的药油,似乎在想什么,随即抬头看向一旁的黑衣侍卫:“钟由,沉大人有妻室吗?”
“回大人,沉含章还并未娶妻。”钟由拱手行了一个礼,“也不曾有通房。”
“沉大人鞠躬尽瘁,家中之事不可无人料理,”谢祈明从袖中拿出一方青色手帕,慢慢地擦拭着自己指尖的药油,动作十分细致,“想来沉大人也是时候该有一门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