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不一样。
“在欧洲的时候,那个男孩也小尾巴一样跟过来了……烟婉从小是在一个母系部落长大的,那个男孩跟她是同一宗族,她们那里习俗女主外男主内,那个男孩也果然跟我们中原男子不一样呢,是个很温柔贤惠体贴能干的小孩呢。
……
沉恪很不开心,他这么关心蒋烟婉,竟从来没发现蒋烟婉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生,他接连观察了蒋烟婉很多天,也并没有看到她与什么男生秘密来往的踪迹。
但这也让他开始反复琢磨蒋烟婉那些女性文章中的思想,终于总结出蒋烟婉和那些霸道总裁娇妻文里的女主角想法的确是不太一样的。
她的想法,甚至有些危险。
她反对中原男性中心主义的性缘关系,不认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的父权思维模式,她认为中原社会里每一个人的思想都被所异化所腐化,这种异化思想微观上表现为个人的“厌女思想”,宏观上体现为性别二元对立,正是男性联盟的基石,通过厌女区分敌我,将本应该作为自然界第一性的女性客体化为了第二性,以厌女为前提将女男隔离,形成男尊女卑的性别秩序;她批判中原这种异化制度绝对不是所谓的赤色制度,而是建立在男性压迫女性的基础上的,父权制的建立使得男性无论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都不是无产阶级,他们可以花较少的代价就通过父权制的婚姻将“女人”化作生产资料,并支配其子宫再生产,成为一个奴隶主,小资产阶级。她认为阶级即是性别,认为父权制的女人,才是真正不分国界的无产阶级,因此所谓的赤色主义应该是属于女性的主义,真正的赤色革命也只能是女性为主体的革命,而不应该由男性来领导,因为男性为主体的革命永远将不可能达成赤色结局她还尤其集中批判了“社会达尔文思想,说这是在精英阶层男性中普遍存在的意识形态,而这类男性正是中原父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与维护者,是罪魁祸首,是她所支持的赤色主义立场相对的敌人……
总之,这时候沉恪才恍然大悟,原来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正是她极是反对鄙薄的那类“精资社达,“父权代表人”。
他逐渐认清现实,原来,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甚至厌恶这样高高在上的自己。
可要论什么样的男性才能得到她的褒奖?似乎在她眼里符不符合马基雅维利式的中原世俗意义的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男性肯放下中原社会给予男性的性别红利,放弃用客体化女性的父权逻辑链思考,克己守礼,退居其次,尊重支持女人追求自我,做女人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服务者……
蒋烟婉的要求在有的人看来很容易,特别是一无所有人,但对有些男性就很难了,尤其是对沉恪这种什么都有的。
他一开始十分抗拒蒋烟婉的思想。人又没办法选择出身,他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接受最良好的精英教育,成为最优秀的人,这竟是他的错吗?虽然他父亲对不起她的母亲,但也在极力补偿了,况且他从来没有迫害过任何人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甚至因此对蒋烟婉反感更甚,更不屑去跟那些舔狗一样做那些低叁下四讨好她的没面子的事。
但这天,当他看到他小号卧底的讨论蒋烟婉八卦五十人的讨论小群里,有人发了一条蒋烟婉被人堵了的消息,群友们瞬间炸了,纷纷嚷嚷着要去“英雄救美”,他还是坐不住了。
课还没上完,他就直接当着老师面冲了出去。
过目不忘的本领终于派上了用场,他眼疾手快的从警卫室找到了一根电棍,又从消防室拿走了一袋医疗急救包,以最优的行动路线,甩了同时开始行动的李家公子,王家公子,陈家公子等一众竞争对手几百米,率先一步冲到了战场。
然而,对于蒋烟婉这种天才来说,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是这么容易来的。
忙没帮上,蒋烟婉已经一个人淡定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了,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
他有点失落,好在还是眼尖的发现了点小问题,便站在了离他不远处礼貌问道:
“你……小拇指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
蒋烟婉抬起头,似乎他在自己眼前晃悠了这么多天,她才终于看见他了一样:
“谢谢你,不过里面的人更需要帮助。“
她微笑着回绝了他的帮助,头也不回的走了。
沉恪却因为她终于跟自己讲话有几分兴奋,丝毫察觉不到他已经逐渐被她拿捏了。
走进巷子里一看,他再一次惊呆了。
十几个壮汉被打的鼻青脸肿,向来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傅清则被吓傻了的样子,躲在角落里,双手警惕的握着一把刀直哆嗦:
“别过来,别过来……
这是蒋烟婉凭一己之力把他们打成这样的?
沉恪仔细勘查现场,观察这些壮汉的伤口,他们身上除了有蒋烟婉淬过毒的银针,还发现了一些纵深的刀伤,这力道和手法都不像是蒋烟婉所为,而是出自一个习惯左手使刀的人。
这似乎暗示着现场还另外有人辅助了蒋烟婉。
很快,在一堆凌乱血污之中,他敏锐发现了一条特殊的血迹,它从傅清的脚下一直沿着狭窄的墙壁攀到几米高的位置。
沉恪心中疑惑,什么东西可以飞檐走壁似的攀到这么高的地方?这绝对不简单。
他顺着血迹继续向上追去。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闪过,沉恪猛的定睛,捕捉到一模糊诡异的黑衣蒙面人正以极快的速度飞翻上了房顶,向着蒋烟婉离开的方向奔去!
那黑影消失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沉恪心头一震,立刻感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气从对方那双极亮的眼睛中打在了过来!
那人似乎在警告他说,“离她远点,尔等废物不配接近她。”
飞檐走壁之技他只在小说中看到过,没想到在现实中竟真实存在。
他好一阵恍,过了许久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身份,不是别人。
八成是奶奶说过的那位,蒋烟婉的秘密男友。
他从未见过面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