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文那个婊子养的来自投罗网,你抓了他的女人,我也抓了她的女人!
我已经给他设下了陷阱,哪想到是你先跳了进来,不但没抓到他,还让他跑掉了!」「上次他跑掉,我就追了这么久!现在他又跑掉了,我去哪儿找他!女人!
女人有什么用,他会为了女人自投罗网吗?」
男子咆哮了半天,才缓缓坐在沙发上,冷着脸说道:「把那两个女子拉到门口,找四个人,轮奸她们俩,干死为止!」黑衣人答应了,几个男人离开,片刻后传来哭喊声,苏恬苏静穿着睡衣被拖了出来。两女披头散发,双眼充满了惊恐。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看着两女即将受辱,我心头滴血,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不断倒数:「50,51,52,53,54,55,56…」远处传来狗叫声,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穿透性,屋内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黑衣人看向男子,男子点点头,黑衣人带着两个人冲出门去。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然灭了,男子制止住了众人的慌乱,正在这时,强光亮起,我冲出储藏室,两把手枪同时开火,将视线所及的几个持枪男子全部击中,随后将两颗手雷扔到之前没有观察到的方位,一个翻滚冲出客厅躲进厨房的岛台后面。
室外枪声响起,远处疏落的两声枪响后,门外的枪声停了下来,沉寂片刻,楼上两声枪响,随即远处枪声再响,这一次才真正安静下来。
「文!你终于来了!我要杀了你,哈哈哈,我要杀了你!」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岚姐的亲生儿子,汉森。相比于我记忆中的年轻小伙,现在的汉森蓄起了胡子,看着远较同龄人成熟,只是他目中的狂热从未改变,一如当初。
「…」我沉默不语,汉森继续狂叫道:「我现在就用枪指着你的女人,你不出来,我就崩了她!你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女…亲人,我也要让你尝尝滋味儿!」「所以这一切其实不是为了那笔钱?」我终于耐不住沉默,大声喊道:「所以你怪我害死了岚姐?」「对,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笑话,天大的笑话!」我也大声咆哮,忘记了当初对岚姐许下的诺言,说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你强奸了自己的母亲,让她成日生活在乱伦的罪恶里,她怎么会死!」「你…你说什么!」「你以为你做的隐秘没有人知道吗?」我怒声狂吼:「岚姐临死时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不是她生无可恋,当时完全有机会逃掉的!」「你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却把一切都怪罪在别人身上,可笑!可悲!」「不!」汉森大声嘶吼,癫狂至极:「若不是…若不是她引诱我,我怎么会…怎么会…那时我才十五岁,我才十五岁!十五岁我能知道什么!这根本就不怪我!」我闻言一愣,这却是岚姐不曾跟我提起过的,想起她临死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已信了汉森的话。
「多说无益!你害死我的母亲,弄得整个组织支离破碎,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汉森咆哮着,枪声响起,我头顶上的餐盘厨具叮当乱响。
计算着弹夹中子弹的数量,我心中暗自悲哀,汉森原本是个冷静狡猾的人,没想到变成今天这样理智尽失,领袖如此,K 组覆亡在即也就不足为了。
我猛然探身出去,趁着他更换弹夹的时机开枪射击,却没想到眼前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仔细一看,却是汉森端着一柄M4突击步枪缓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癫狂或许是真的,但他从未失去冷静,他知道我会计算手枪子弹的数量,但他早已准备好了迎接我的反击,有这样的火力还能隐忍不发,我知道眼前的汉森比以往更加可怕。
我无奈的放下枪,汉森无声一笑,缓缓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看我不说话,汉森继续说道:「我还是很困惑,我到底是想要你的命,还是拿回那笔钱,还是拿回那笔钱之后再要你的命。」「我的命不值钱,我不会把钱给你的,它应该被用在需要的地方,而不是被你们拿来杀人!」「你知道什么!」汉森咆哮起来,声音很大:「你的叛逃让组织分崩离析,两派相互暗杀,人员锐减,我们的伟大事业已经无法继续了!要保卫我们的人民不受侵害,我们只能主动出击!你那可怜的伪善毫无意义,只有以血还血才是真正的正义!」「继续宣扬你那一套吧!我倒要看看没有经济来源你靠什么来招揽信徒!」K 组的经济来源都在保守派手里,两派争斗至今,估计激进派已经弹尽粮绝了,看今天的阵容就知道,眼前的这些尸体大概是汉森最后的底牌了。
「托尼抓了你的女人,我也抓了你的女人,他都可以要挟你,我为什么不行?
他只是监禁她们,我要做的比他邪恶百倍,我要让她们去卖淫,要让野兽奸污她们,最后把她们的耳朵鼻子割下来,一块一块的送给你!」「你…你觉得我会在乎么?」「哈哈哈!你要不在乎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托尼这样的废物都能够要挟你,我有什么不行?」汉森纵情狂笑,充满憧憬的说道:「拿到这笔钱,我要重新招兵买马,先灭了保守派那些渣滓,然后继续我的伟大事…」「啪」的一声枪响,汉森无声的倒下,托尼缓缓的走过来,拾起步枪,说道:「到此为止吧!」说完,又用步枪扫射了一阵。
我正要伸手摸枪,托尼马上将步枪对准了我:「哦,哦,文,不要考验我,我的手受伤了,我保证我会在自己端不住枪之前开枪的。」「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之前我骗他说要到这里来取那两份凭证,当时是权宜之计,此刻则已完全不同,因为我知道鲍勃窥伺在侧,随时都会要了托你的命。眼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托尼是否注意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冲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如果他醒过来是在外面安静下来之后,那么我就有机会骗他上当。
我告诉托尼东西在苏恬姐妹居住的那个房子里,他很容易就相信了,因为相比主楼,那个房子装修的更加豪华,这正是鲍勃善待苏恬姐妹为了她们的到来特地装修的。
托尼告诉我去取东西过来,然后把车开进来,他要带他弟弟一起走,有人质在手,他根本不怕我耍花样。
我推门出来,正看到苏恬姐妹倒在门口的血泊里,我心中剧痛,一下子就忘记了心中的谋划,扑倒姐妹俩身边查看她们是否还活着。
脸上的金丝眼镜告诉我眼前的女子是苏静,我蹲下身去探她的鼻息脉搏,她呼吸均与,并未遇难,只是头发上沾了不少的血迹。待我把苏静抱到一旁,才看到下面的苏恬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姐妹俩平安无事,我才放下心来,用眼示意苏恬不要做声,这才把她也抱起来,放在苏静身边。
托尼走出门,来到廊下催促我快去取东西。因为鲍勃拉断了电闸,星光下视线就有些受阻,饶是如此,感觉敏锐的托尼还是立刻就发现了不对,脚步还没踩实就开始往回收,同时愤怒的骂道:「浑蛋!你敢耍我!」他还没拿到钱,自然不肯杀我,便在抽身往回跑的时候向姐妹俩连开数枪进行报复。电光火石之间,苏恬一跃而起,扑到妹妹的身上,为她挡住子弹。我目眦欲裂,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枪击中,摔倒在血泊里,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所幸的是,尽管托尼的反应已经是速了,却还是躲不过远处的死,他的前脚刚要迈进门槛,远处枪声响起,一发子弹呼啸而来,击中他的脑门,额头一个血点淌出血来,后脑一片脑浆迸裂出来,摔倒在地,就此气绝。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呼吸之间,托尼露头,鲍勃开枪,托尼开枪,中枪倒地,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托尼根本不是普通人,我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托尼仓促开枪,只有一发子弹击中了苏恬,却已足够致命。我扑倒苏恬身旁,将她抱起,手上触感湿乎乎的,尽是她的鲜血。灯光亮起,鲍勃从暗处跑出,他迅速的为苏恬止血,同时拨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混乱中我方寸尽失,鲍勃打完电话之后冲我大声的喊着什么,随即冲向门外,把SUV 开了进来。
我茫然不觉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苏静缓缓醒来,正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和姐姐浑身浴血,她瞬间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大声说道:「弟弟,现在不是乱了方寸的时候!」疼痛和熟悉的汉语以及似曾相识的「弟弟」叫醒了我,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帮着鲍勃把苏恬抬上车,我正要跟去,苏静拦住了我,她向着屋内比了个眼色,紧紧的抱了我一下,这才和鲍勃送苏恬去医院。
看着汽车消失在夜色里,我定了定,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来到室内,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痕迹进行了清理,然后叫醒了那个被倒绑着双手的黑发青年。
「你是什么人?」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前的男子看见地上的尸体,他的脸上带着惊恐,却仍旧强笑道:「谢谢你救了我,谢谢,谢谢,我还以为自己这次得死在这儿呢!咦?
不对,你是…」
我是用英语问的话,他的回答却是汉语,我的脑海瞬间联想起之前的遭遇,几乎是瞬间,两人同时说道:
「你是…」
「你是…」
我劈头就是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明显比苏静打我的那记重多了,眼前这个小子差点被我打晕过去。
看我还要继续打,这小子连声说道:「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垂涎那对婆媳,我不该惦记老爷子的女人,我错了,我错了!」「呵呵,你真当我傻呢?」我劈头盖脸又是一耳光,接着说道:「你会为了一个女人万里迢迢跑到欧洲来?你蒙鬼呢?」「我…我好色贪玩,这不…这不很正常嘛!」脸都被我打肿了,这小子仍然嘴硬,他身上之前已经被汉森那伙人弄了好几处伤口,我用拇指用力的按进破损的伤口中,剧痛之下,他再也坚持不住,道出了实情。
原来苏恬伺候老爷子这些年在白家进进出出,作为老爷子的身边人,或多或少的听闻了许多秘辛,再加上苏恬本身就是老爷子的一个污点,白家人忌她如虎,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正当白家人磨刀霍霍的时候,白溱潼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有一份录音,说的正是白家的往事。
当年老爷子和老嫂子在一起并不是什么战友情深,早在出征之前俩人就已经有了奸情。这份录音里不光说了这么一件事,还有很多涉及到派系斗争的内容,这样私密的内容,除了老爷子亲近之人,根本没人能够将之记录下来。录音只是节选,不知道是老爷子和谁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这样一来,能弄到这份录音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这个时机选的不可谓不准,正是老爷子刚去世不久白家人对苏恬动了坏心的时候,白家人自然而然的怀疑到苏恬的身上。白家人大多稳重,但眼前这小子本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有心把这件事做好了取悦父亲,便自作主张,想要绑架苏恬,于是才闹了这么一出。
「所以说,自始至终,对婆媳俩,你都不是真的在意?」听我这么问,这小子摇摇头,接着点点头,说道:「这婆媳俩是挺诱人,但比她们诱人的我见多了。刚开始找她们是打算送给老爹尝尝鲜,牛皮都吹出去了,结果她们娘们跑了。到后来就完全是误打误撞赶上了,谁能想到苏大姐和这婆媳俩都跟了你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把他扶到沙发上,说道:「别的不说了,和你谈个交易,苏恬这事儿就这么过去,我保证以后她不会成为你们的困扰,你则跟我保证再也不纠缠我们。你同意,我就跟警察说你是我朋友,你带来那些人是你的保镖;你不同意,喏,我用他们的枪崩了你,还有你这两个女伴儿。你自己选吧!」在此之前,我从托尼弟弟的口中逼问出了希曼雪几女的下落,随后一枪送他上了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小子看在眼里,也正是我表现出来的冷血使他相信我确实会杀他,而不是吓唬他。
「大…大哥,你这么问我,答案很明显啊!谁想死啊!可…可我说我将来不纠缠你,你就能信我啊?」「当然不信,但我也不是没有后手。」我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之前那份录音是谁弄的,但我相信不是苏恬,不然她不会这么坐以待毙,还跑出这么老远来重新开始生活。我手里这份录音,我就明确告诉你,这是我录的,再被我发现你们对我,对我身边的人有一点点的针对行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狠,够狠!」这小子哈哈大笑,说道:「我真他妈傻逼,大傻逼,我把自己装里头了!」他笑了一会儿,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才说道:「好,我答应你,绝对离你远远地,在国内,在我们家的能力范围内,我都尽量保证你的人不受欺负。
我不怕你把这东西宣扬出去,我怕的是你宣扬出去的东西是我说出去的。苏大姐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警察很快来到,他们例行封锁了现场,做了笔录。那小子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拿出了一个证件,竟然是驻芬兰大使馆参赞,看来即便我不说他是我朋友,他也会因为外交豁免权而无罪释放。
警察通知我不许擅自离境,随时接受调查,便将我从警局放了。打车回到农庄,开着鲍勃的车来到托尼弟弟所说的地方,果然一艘渔船停泊在一处浅滩附近。
渔船附近空无一人,看来如果不是事情有变,我最后身死,希曼雪诸女就要在这里活活渴死了。
爬到船上,在下层船舱里找到昏昏沉沉的几女,我先叫醒了希曼雪。她嘴唇干裂,双眼黯淡无,只在看到我的瞬间亮了一下,她试着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
抱了片刻,我安抚了她的情绪,返身到上层甲板处找到半桶淡水,拎到下层来时,几女都已经醒来,看着我的眼都各有不同。
萧沅荷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双眼中充满了探究的眼,她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却担心孩子的安全,看我轻轻点头,她才放松下来。希曼雪没有喝我递给她的水,而是给了萧沅荷,后者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喂给怀中的女儿。
南冰自己喝了一口水,嘴对嘴喂给儿子,待两个孩子都喝了水,几个大人才各自喝了几口。整个过程,程琳都不敢抬头看我,穆雪娇脸色灰败,情黯然,木然的喝了一口水,便和女儿靠在一起,一言不发。
又休息了一会儿,因为心中惦记苏恬,我便将希曼雪抱起,先后带几女下船。
我已三天两夜未睡,此刻又一番劳累,竟然丝毫不觉得累,我知道此刻自己全靠一股信念支撑,一旦倒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来了。
将几女带到医院,医生检查她们身体的时候,我找到鲍勃,他告诉我,苏恬正在手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静面色苍白,看我进来,安静的依偎进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紧她,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温暖和依靠。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我们几个人围了上去,鲍勃问手术如何,医生告诉我们,苏恬的性命保住了,但因为脊柱受创,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苏静无声的哭了出来,一大颗眼泪坠下,滴在我的手上,也响在我的心头:
「都是我害了她,害了这些美丽的女子,我原本想让她们幸福,何曾想竟然让她们遭受如此多的痛苦!」「这不怪你。」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苏静为我拭去泪水,她抽泣着说道:「这一切都怪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