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笛退后半步,笑道:“我自然不会和你抢,看见有人想送死,我一向是不拦着的。”
赤练蛇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大声道:“我就不信我杀不了这个黄毛丫头!”
话音未落,鲜红的软剑已经刺了过来。
这果然不是刚才赵玉笛模仿的剑法所能比较的,迅急的红色剑光在刚刚探出头的月牙下几乎交织成了一张网,而网上的每一条绳子都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剑网迅速收紧,罩向处在当中的云盼情。
云盼情却好像没有看见赤练蛇一样,双眼只是看着赵玉笛,双掌把烟雨抚花手施展开来,十指纤纤犹如十把兵器,用密如江南烟雨一样的掌法周全的护住自己,却丝毫没有还击的打算似的。
赤练蛇的剑网收拢到一定程度后,圈子里的压力愈发明显,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收拢半分,每多用一分力,就有三分力反激回来,那手套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编制,他这秘制毒刃竟然丝毫砍不进半分。
而云盼情根本不正眼看他,更让他大为恼火,他好歹也是一群人的领袖,武功也颇为自负,屈尊来伏击这个小丫头已经伤了面子,此刻更是气得脸都变的和他的剑一样红。
云盼情只守不攻,目光一直审视着赵玉笛面上那怪的悠然,心中在做着千百种算计,转念间想到什么,暗叫一声不好,双臂一振,玉手轻舒,叮的一声一手夹住了那柄猩红的软剑,一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子,往空中挥了两下,鬼魅一样瞬间欺近到赤练蛇身前,银白色的手套啪的捂住了他的鼻子。
“你挥在空中的这些毒气,现在全还你,你最好求拜佛你今天莫要忘记带解药。”云盼情依然看着赵玉笛,淡淡地说道。
赤练蛇气的青筋暴起,手上软剑却好像铸进了石头里一样纹丝不动,鼻子里一阵甜腥,知道自己剑上的毒气确实被逆了回来,不过他自己早就百毒不侵,倒也不怎么惊慌。
赵玉笛拍了两下巴掌,笑道:“稳如泰山,疾如闪电,清风烟雨楼果然名师出高徒。”
与话音同时响起呛的一声,那软剑的剑柄里竟然拔出了一把匕首,赤练蛇双目暴睁,猛地刺向云盼情手肘,匕首刃上隐隐发黑,竟然淬毒到毫不反光。
云盼情好像浑身上下都长着眼睛一样,捏着剑锋的手突然一松,旋即以一种特轨迹轻轻拂了过来,那么轻柔,好像在轻轻抹去花瓣上的露珠一般。就在匕首将要刺中她的手肘的那一刹那,赤练蛇从肩膀到腰间的所有大穴全部被这看似轻柔的手法拂了过去。
接着,他就再也不能动弹半分了。
而自始至终,云盼情的视线,都没有半刻离开过赵玉笛。
“赵玉笛,不管你是不是邢碎影,既然这次摧花盟打上了幽冥九歌的主意,咱们还有的是机会打架。咱们后会有期。”云盼情紧紧盯着他,慢慢向来的方向挪动。
她已经看出赵玉笛在刻意拖延时间,似乎不想让她回去。而她负责守卫的区域,正是董清清姐妹和那些空着的姨娘们的房间,虽然聂阳也在那边,但洞房花烛夜,哪个男人还有心思管自己床上之外的地方。
赵玉笛轻笑一声,右足一点疾冲了过来,双掌一前一后两股阴柔内劲分别攻向云盼情上下三路,“既然被你看了出来,自然更不能叫你就这么走了。接招!”
云盼情顿住步子,脸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龙吟般一声,清风古剑已经出鞘。
月光再次被密云遮蔽,但天地间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因为有了那骤然冲天而起的剑光!
赵玉笛大喝一声,双掌猛地拍向地面,把自己反震出去,彻骨的寒意紧擦着他的双掌划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在那一刻,他看不到云盼情的人,看不到云盼情的剑,甚至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他只能看见青森森的剑光,如同冬末春初带着寒意的清风,扑面而来。
纵然这一掌用上了十成力道,赵玉笛落地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的裤脚已经被那剑气斩得破破烂烂。
而云盼情只出了这一剑,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她娇小的人影已经远在数丈之外。
他脸上带着怪的表情看着云盼情离开的方向,双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良久,才小声说了一个名字,痛苦自语道:“你说得没错,摧花盟再怎么成功,我……果然也只不过是赵玉笛而已。”
一阵夜风拂过,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仿佛刚才就已经在那边了一样。
“回去吧,落梅还在等你。”
他的眼里又出现了那种莫可名状的痛苦,连眼角的肌肉都抽紧而颤抖,“她等的真的是我么?”
那个影子依然云淡风轻道:“你是赵玉笛,她自然是在等你。”
赵玉笛沉默良久,终于低下了头,回身从那影子身边走过,低声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人,还是畜牲。”
那影子的声音依然平淡而有礼,“人和畜牲,又有什么分别。想得太多,是会短命的。”
赵玉笛浑身一震,不再多言,看起来有些飘忽的身影,隐进了浓如洗墨的夜色之中,那影子也随之不见,空旷的原野上,仅剩下了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赤练蛇,恼恨的看着云盼情远去的方向。
云盼情使出浑身解数,顷刻便冲回了镇上,在外围巡视的鹰横天看她如此匆忙,张嘴刚想问她,她就已经去的远了。
一路足不点地的回到董家,她想也没想的飞身跃过院墙直接冲向董清清的卧房,伸手一推,门是虚掩着的应手即开,心里一悬,大步走了进去,卧房中果然空无一人!
她皱眉想了想,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掳去才对,莫非是胡玉飞?
念及于此,云盼情面色一寒转身就要出去,没想到在门口正碰上了回来的董清清,险些撞了个满怀。
长舒了一口气,她皱眉道:“董姐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董清清眨了眨眼,呃了一声道:“我……我担心我爹爹,去看了看他。”
“哦?他怎么样?还好么?”云盼情站在门口,往董剑鸣的卧房张望了一眼,那边灯火闪动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爹他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心里难过。我安慰了一下他,怕你担心便回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么?”董清清垂下头,低声回答。
云盼情哦了一声,思绪片刻未曾停止,寻找可能出现的遗漏,“没什么事,只是我怀疑有人来过这里,应该是做了什么才对。”
董清清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疲惫,走向里面两步,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道:
“我姨娘房里住着剑鸣带回来的客人,云妹妹是不是去……”话还没说完,云盼情已经风一样吹出了门。
她垂下头,走到床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仔细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然后赤裸裸的钻进了锦被之中,修长的双腿并紧蜷起,把她纤细的手夹在了中间,轻轻的蠕动起来,面色渐渐变得潮红……云盼晴找到魏夕安的房间的时候,屋里已经一片漆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响起脚步声,云盼情抬手还要再敲,门却突然开了。
魏夕安披着外衣站在门内,脸上是睡过一样的嫣红,眼还有些迷蒙,问道:
“云姑娘?找我有事么?”
云盼情双眼往屋内扫了一遍,微笑道:“没有,就是最近贼人多,来提醒姐姐莫要丢了东西。”
魏夕安点了点头,道:“不敢劳云姑娘费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这里……没什么人来过吧?”云盼情垂目看了看,门前四周没有什么特别,只有正对着房门的地上,散落的花瓣中似乎空出了一个足印般大小。
魏夕安很干脆的答道:“没有。”
云盼情一拱手,说了声:“打扰了。”同样干脆的转身就走。
她感觉得到魏夕安隐瞒了什么。
魏夕安也确实隐瞒了什么,她关上房门,坐回到床边,才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痴痴地笑了。花姐姐和孙大姐都说过,这次他们来对抗摧花盟是很秘密的事情,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让三家镖局有什么察觉。她也感觉到了董家周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好手防卫着,就连今天新成了董家女婿的那个镖师,看起来也是一幅深不可测的样子。
而在这么强手林立的地方,她正感到惶恐的时候,赢隋竟然来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几句话,温柔的拥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却也足以让她少女的心雀跃不已。
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按他交待的做好,把他给的东西藏在这个院子里,然后尽快找到花姐姐她们,好了解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虽然心头滑过了一丝浓浓的不安,但魏夕安并不明白是为什么,自然也不会细想。她躺在床上,回忆着令她脸红心跳的那段时日,满足的入睡。
从一开始,董诗诗就不喜欢云盼情。
而在新婚之后第二天的早上,她决定讨厌这个笑起来比她可爱说话比她讨喜武功也肯定比她高一万倍的丫头。
这也不能怪她,无论哪个新娘子,在早上睁眼后就有女人来把自己的丈夫叫了出去,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又老又丑,总会生气的。
偏偏两人走之前,还交头接耳了一阵,让她更是无名火混着起床气咻咻的往上冲。但糟糕的是,她那伟大的娘很未卜先知的谆谆教导了她,不可善妒遭嫌,于是她只有杏眼喷火看着两个人就那么走了,然后气到内伤。
心烦意乱想干脆爬起来去茶馆听书,结果刚从床上坐起来,就感觉昨晚被透支使用的某个地方开始了迟来的抗议。她苦着脸钻回了被子里,咬着被角尽量分开双腿,怎么也不敢蹭到腿根了。
唯一让她平衡一点的,就是绿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给她端水进来的时候那别扭的分开的腿,让她扑哧笑了起来。
“姑爷呢?”绿儿揉了揉眼睛,红通通的眼睛满是血丝。
董诗诗哼了一声,把被子一裹,大声道:“管他呢。你去睡回笼吧,我要再睡一觉,醒了我叫你。”
本来就困的头疼的绿儿自然如蒙大赦,一溜烟去返觉了。
“大色鬼!”闷在被子里骂了一句,董二小姐便去梦里和新郎官吵架了。
聂阳也很诧异自己会一大清早就被叫出来,按照昨晚的平静,不该有什么事情才对。但云盼情和慕容极两个家伙都很认真,不像是在玩笑。
到了后院石亭,云盼情简略地说了下昨晚的事情,然后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赵玉笛洒下的那些细微粉末,因为混入了泥土之中,只能采集到一小部分来分辨是什么东西。
云盼情不知道这粉末是什么,聂阳凑近嗅了嗅,用手指顶着布巾沾起了一点,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似乎是什么花的花粉。闻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也不像有毒的样子。”
慕容极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极乐谷也是摧花盟的成员。”
聂阳点了点头,道:“四谷六洞那些下九流的畜牲,是摧花盟最早的雏型。”
慕容极却皱起了眉头,“可是上次你拿到的应该是融玉丹,而不是极乐散。”
聂阳道:“你是说,这就是极乐草的花粉?”
慕容极拿过那个纸包,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和摧花盟有关的花草并不少,但花粉能使用的并不多,能象这样使用的,我只知道一个极乐草。”
云盼情撑着下巴,有些泄气地说道:“极乐草是极乐散的原料之一,这我是知道的,这花粉能做什么?干什么要在董家起居的院子四处撒上一点?”
慕容极迟疑了一下,缓缓道:“极乐散药效极为霸道,轻易就可散入四肢经脉,但最烈的药性过后,并不会主动再次发作,至多是在那女子再次情动的时候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只要中过极乐散的女子嗅到或者碰到极乐草的花粉,它不仅会再次发作,而且药效会变得更强。据传极乐谷的囚室种满了极乐草,里面的那些女子都仅仅中过一次极乐散,就永世无法翻身,沉湎于淫欲之中。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里有人中过极乐散么?”
聂阳摇了摇头,说道“诗诗没有中过。”看向了云盼情。
云盼情摇了摇头道:“董姐姐们应该都没中过。这院子里的女眷现在很少,费这么大功夫对丫鬟下手应该不可能才对……对了!会不会是那个董剑鸣带回来的客人?”
聂阳皱了皱眉,慕容极摇了摇头道:“那个女子功夫一般,也不是相关的人,只是来这边找同伴,摧花盟费尽周折找她下手,我觉得太过离。”
“这样啊,我听不到那人的脚步,还以为她武功很高呢。……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打算用极乐散做什么,提前撒了些花粉过来?”云盼情嘟着嘴道,旋即自己推翻了这个说法,“可是这些粉末我看最多也就能撑上一天。”
商议半天,也没有出现有意义的结论,最后的决定就是,一旦这次出镖的人到齐了,就立刻出发,在这里以静制动终究不是办法。但那时如何妥善安排董家留守的家眷又成了一个难题,慕容极犹豫了很久,才对聂阳道:“聂阳,其实,我已经发了信给北三堂的总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会让他们来帮忙保护留在这里的人。”
聂阳皱眉不语,云盼情却高兴得笑了出来,道:“那……总管大人会亲自来一趟么?”
慕容极带着笑意起身道:“我有告诉她你在这里,想必她会破例亲自来一遭的。那个龙见首不见尾的总管,在下也很想好好认识一下。”
聂阳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北三堂总管?”
云盼晴皱了皱鼻子,笑道:“没错,我那又漂亮又厉害的师姐,现在可就是他们北三堂的总管哦。我要是对她说你的坏话,你就死定了。”
聂阳微笑了起来,起身道:“我回去了。……希望能和你说的那个厉害的师姐见上一面。”
云盼情也轻松了很多,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双脚晃着伸手舒了个懒腰,看着蓝天微笑道:“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师姐……盼情不再是老跟在你的背后哭着要东西吃的小丫头了……”
回去到被窝里揪起了董诗诗,在绿儿帮忙下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董二小姐收拾得可以见人,聂阳夫妇二人便到堂屋去见过了董夫人。
董家并没有显得太喜庆的气氛,几句客套话没过,聂阳就旁敲侧击的向许鹏丘明扬问起了什么时候可以启程的事情。董诗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坐在聂阳旁边搂着他的胳膊打起了盹。那副新妇慵懒娇颜,让鹰横天的色变得有些复杂。
“没想到,丘老弟联络了这么多高手来助阵啊。”得知了但凡和关外叶家有点渊源的门派游侠,丘明扬都试图去联络,殷亭晓的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看来我和老和尚两个老骨头,已经不足以让人相信了。”
丘明扬赔笑道:“丘某不是这个意思,殷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得到风声,摧花盟已经调集了大半人手,随时都可能对幽冥九歌下手,加上破冥门下绝字辈弟子也有可能前来抢夺,小心驶的万年船,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听到破冥道人门下绝字辈那些家伙也有人可能会来夺镖,殷亭晓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不净和尚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指,扳了个七七八,笑道:“不是老和尚说,要等这些家伙全到了,怕是要到四月初去了。”
慕容极淡淡道:“若是真能等到,那个时间也不算晚。有这些高手助阵,晚辈心里也有底一些。”
不净和尚瞥了慕容极一眼,大笑道:“这位施主,打诳语是要入拔舌地狱的。”
“哦?”慕容极一抬眼睛,微笑道,“大师何出此言?”
不净和尚半垂眼皮,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收起笑容缓缓道:“什么时候,如意楼的人也要靠这么些不入流的人来保镖了?”
董夫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从一开始就在发呆。许鹏和丘明扬双双皱起了眉头,盯着慕容极的眼变得十分复杂。殷亭晓双目微睁,变得有点兴奋,他喜好和高手较量,看来是盯上了慕容极。鹰横天的反应最大,竟然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是官府中人,而如意楼一向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可以说犯了个遍。
慕容极微笑道:“晚辈不过在江南与大师有一面之缘,想不到大师记性如此得好。晚辈的确是如意楼的人,但这次走镖纯粹是我家主人的私人意愿,想必大师也知道,我们门规甚严,仅靠私人事务,是不能调动各堂人手的。晚辈并没有带着信物银芙蓉来托镖,这一点大师可以问两位总镖头。”
鹰横天紧紧盯着慕容极,好像随时会发作一样,慕容极转头对他道:“鹰捕头,在下只是个侍从,如果鹰爷有什么打算,也请在您那中北六州税银的案子结了之后再说,免得顾此失彼不是?”
鹰横天眼角抽动,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在场的人基本都和这趟镖相关,大家说话也就少了很多忌讳,许鹏藏不住话,直接对慕容极道:“慕容老弟,这趟镖这么危险,你就不能从你们楼里调些人手来帮忙么?怎么说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如意楼的地盘,送的东西也是你们前楼主家的,不出点力说不过去吧?”
作为江湖上地位仅次于清风烟雨楼的组织,就算把名字抬出来吓吓人也是好的。当然这么露怯的话,许鹏没有说出来就是了。
慕容极看了聂阳一眼,平静道:“在下说了,这一趟只是私事,而且,我不是来帮忙了么?”
殷亭晓嘿嘿一笑,“早听说如意楼卧虎藏龙,不如让我来讨教两招也好知道你帮不帮得上忙。”
也不等慕容极开口回答,他呼的挥出一掌,人随掌动转眼就到了慕容极座前。
董诗诗刚才就被这些人说话吵醒,迷迷糊糊地听着,看到殷亭晓突然出手攻向慕容极,哎呀惊叫了一声,旋即发觉不好,红着脸缩到了聂阳胳膊后面,偷偷看着。
这一掌绵软阴柔,兼顾四方,攻中带守,虽然不是太极拳的招式,却蕴蓄了绵长的太极内劲,正是武当太极的浑然天成,董剑鸣双眼发光几乎忍不住要喝彩出声。
慕容极却纹丝不动,好像全无武功一样,这一掌落在他身上,他也面不改色,继续微笑着看着殷亭晓,道:“晚辈武功不济,不敢和前辈交手。”
殷亭晓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站直,掌上赫然吸着一块手型的青布,竟然在打上胸前的那一刹那把蕴涵的掌力尽数收在了慕容极的衣服上。他沉默片刻,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低低说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董剑鸣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脸色有些灰败的殷亭晓,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不继续出手了。
“云……云妹妹。”
云盼情正坐的有些无聊,听到门外有人低声叫自己,侧头看去,是董清清远远的站在院子里面,脸色绯红想叫她又不敢大声,要不是她耳力过人,怕是要以为今年的蚊子来得特别早。
对聂阳使了个眼色,她出门过去问道:“董姐姐,有事么?”
董清清咬着下唇很为难的样子,拉了拉她的小手,“云妹妹,你……你跟我来。”
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董清清掏出了一张黄色符纸,递给了她,她低头一看,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话,“清清,我还在老地方等你。”
云盼情抬起头,笑道:“胡玉飞?”
董清清脸颊更红,低着头细细嗯了一声。
“他是怎么通知你的?”
董清清低声答道:“是他的那个老仆人装成算命先生来的。我……我之前见过他,不会认错。”
董家的人现在无疑是用来惹出事端的最好筹码,云盼情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但找胡玉飞来董家肯定是不太可能,“董姐姐,你……想去见他?”
董清清羞涩的垂下头,抬眼看了看那边屋子里妹妹脸上满足的妇人倦容,心里一酸,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怕那些坏人来捉你么?”云盼情自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董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云盼情,咬牙道:“我……我想让云妹妹陪我去,应、应该会没事的。”
这种让人家一个闺女陪自己去幽会的话,放在以前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但很久没有见到胡玉飞,心中确实寂寞得很,加上昨晚听得妹妹初为人妇便欢畅满足,心底更是狠痒无奈,才豁出面皮一样提了出来。
云盼情想了想,董清清在这件事里其实无足轻重,上次来捉董清清赵玉笛亲自出动还能说董浩然那时还有所帮助,现在聂阳已经接掌浩然镖局,按道理摧花盟应该知道董清清已经没有多大价值,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聂阳答应保护董家的人。
那么比起慕容极,董清清的危险应该小的多。
“好吧,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董清清涨红着脸,低声道:“晚上……晚上太危险,不如,就午饭后吧。”
云盼情笑眯眯的舔了舔嘴唇,“董姐姐,镇北的冰糖葫芦,可是很好吃的呢。”
整个镇子,只有那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一串红红的山楂穿在上面,裹着糖看起来透亮可口。跟着董清清到了胡玉飞藏身的那间破屋前的云盼情,一手一根津津有味的吃了一路,如果去掉腰间的那柄古朴长剑,谁也不会认为这个小姑娘会是江湖中人。
午饭前云盼情特意来这边走了一趟,为了避免胡玉飞被抓便没有对鹰横天知会,附近的几户人家探查过后,确定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那个算命的老头一直在门口晒着太阳,云盼情观察了一阵确定那不是有武功的人,院里的驼子也只是有些粗浅功夫,屋子里胡玉飞也没有什么异样。
因为昨晚有过被人夜探的事情发生,聂阳他们都没法跟着过来,云盼情便自己把董清清送了过来。
董清清敲了敲门,面红耳赤的走了进去后,云盼情去和那算命老头搭了两句话,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觉得隔着墙守在外面实在不太合适,便一点墙壁飞身上了屋顶,晒着屋后的太阳舒服得躺了下去。屋子里的动静在这里听起来虽然小了很多,但依然清晰可辨,不至于出了什么问题。
“唉……要是换了师姐,怕是羞也羞跑了。”听到屋内的董清清已经开始娇声喘息起来,云盼情刮了刮自己的脸皮,笑眯眯的咬下一颗山楂,一面听着一面吃了起来。
比起上次过来,董清清已经坦然了许多,那驼子也没有再吓到她,只是颇为纳闷那算命老头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看起来终究还是那个人,便摇了摇头,笑了笑自己的多心,进门投进了胡玉飞的怀抱里。
胡玉飞并没带着人皮面具,脸上的刀疤纵横交错的因为他的笑容而有些扭曲,但董清清已经完全不会感到害怕了,反而主动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玉飞,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疤的缘故,那起伏的脸颊吻起来格外粗糙,但她此刻一点也不在乎,踮着脚尖,把柔弱无骨的身子全部的投进了他的怀里。
胡玉飞的眼变得深邃而黑暗,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的吻住了她,用舌头在她嘴里搅动了半天,隔着衣服大力的揉着她的胸脯,也显得急不可耐。
她退开两步,喘息着看向床那边,却发现被褥什么的全摆在地上,不免疑惑的嗯了一声。
胡玉飞微笑起来,声音也不若以前那么粗哑,“我练功猛了,那破床被我弄坏了。”
董清清哦了一声,脑中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和她正在那床上,激烈的交欢的时候,床却坏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尴尬景象。
坐在地铺边上,用手指勾着绣鞋脱掉的时候,董清清颇有些好笑的想,不管怎么个动法,至少这地面,总不会也塌下去吧。
虽然应该憋了有一阵子,胡玉飞的动作依然不徐不疾,甚至感觉比以前的耐心还要好些。董清清脱掉鞋子,就不好意思再脱什么,侧坐在被褥上,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脚,向上撩起她的裙角,从光滑的小腿一路向下吻着,一边吻,一边褪下她的罗袜。
她已经完全不再抗拒,闭上双眼双手向后撑着后仰的身体,轻轻的呻吟起来。
足趾一阵湿热,柔软的舌头开始游走在她赤着的脚上的每一寸肌肤,异的麻痒感觉开始沿着腿筋向上蔓延。一直吻到了她的足心,粗糙温热的嘴唇吸吻着那边怕痒的娇嫩处,她只觉得一阵尿意憋闷,整个人都软了,朦胧着双眼躺倒在被褥上,紧紧咬着下唇用眼邀请着他。
但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继续在她的腿上动作着,一寸寸的往上,鼻子拱着她粉蓝的裙边,一寸寸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腿,一寸寸吻热她腿上每一个毛孔。
她的脚趾开始兴奋的蜷起、张开,白玉一样的脚背都开始浮现媚人的晕红,证明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堪挑逗。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压住了自己的小腹,胸膛剧烈的起伏,既害怕,又期待那张嘴一直的上升到她的双腿中间的时候。
温柔的舌尖舔过她的膝弯内侧的时候,她的幽穴尽头一阵幸福的战栗,变得湿润而紧缩。股内的羊脂白玉被轻轻的啃咬,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一直通向她包裹着丰腴羞处的汗巾。隔着汗巾,他的舌头贴着她的花瓣,让口水和她的淫汁内外夹攻,轻松的透湿了那条薄软的巾子。
她知道云盼情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呻吟一旦出口就会被听到,但她还是忍耐不住,在那舌头拨开了汗巾,直接舔上了湿润肉唇的时候,愉悦的哼啊起来。她忘情地揉着自己的乳房,丰腴的成熟肉体快活的颤抖着。
捧着她的双腿,胡玉飞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裙子中,用鼻尖拱,用舌头舔,用嘴唇夹,用胡茬刮,酥痒,翘软,酸麻,刺痛,各种感觉都让董清清离快乐的顶点越来越近。在她舒畅的扭动着柔滑的腰肢时,他准确的把肉乎乎的舌头塞进了她的穴中,搅动着那些滑腻的粘液,挑拨着膣口敏感的嫩肉。
她扯乱了自己的衣襟,纤细的手伸进肚兜里面,捏住了胀鼓鼓乳房,夹搓着同样胀鼓鼓的乳头,拱挺着身子很快的迎来了第一次高潮。甜美的情潮从花房深处喷涌而出,在那舌头的引导下,全部灌进了他的嘴里。
那张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转换了阵地擒获了那颗已经兴奋的挺立出来的阴核,嘴唇剥开上面的薄皮,娇嫩的肉豆开始被全方位的蹂躏。
她承受不了一样蹬踏着修长的腿,双脚几乎把被褥踩破,两人都还没有脱去什么衣服,她就已经被欲望带进了有些狂乱的世界里。
“玉飞……不要……不要用嘴,我……我想要你。……要你的那里。”舌头毕竟无法达到空虚的深处,她开始主动要求更多的快乐,矜持什么的在情欲的侵袭下全抛到了脑后,毕竟,她冒着危险过来见他,本就不是为了来装贞洁烈妇的。
但胡玉飞对那颗娇软珍珠的兴趣似乎十分浓厚,用舌尖左拨右转,根本没有松口的打算。阴核本就敏感的很,她又还没从第一次泄身的快感中消退,淫裂之中酥麻难当,不过片刻,又让她夹着双腿浑身颤抖着泄了一次。
“好……好人,别……别折磨我了。”花心肿胀,淫穴空虚,董清清要哭出来一样呻吟道,屈起双腿打开,自己拉高了裙子和衬裙,轻轻扭着雪白的屁股,低吟道,“人家……人家的里面要酸死了,你就帮帮我吧。”
胡玉飞发出了一声含糊的低笑,脱去了鞋子也爬上了铺,压在她的身上,把脸埋进她的胸前,裹着那对浑圆玉兔儿的肚兜已经被她自己弄的偏到了一边,半边白玉酥胸裸在外面。他用鼻尖在滑腻的乳肉上蹭了个来回,用舌头把还藏在兜儿里的嫣红乳头勾了出来,轻轻啃咬着吸吮起来。
她被咬的乳尖一阵疼痛,却麻软软的好不舒服,只是蜜汁横流的穴内实在空虚的发慌,便伸出双手摸索着主动去脱胡玉飞的裤子。
他稍微抬高了腰,方便她解开裤腰,一只手再次摸到她的阴户,把食指中指并拢慢慢塞进了她的下体,一边挖弄一边往里挤着。
“呜……呜啊啊……”扣摸到穴口不远的腔壁上最敏感那处所在,董清清抵受不住地叫了出来,胡乱的扯低了胡玉飞的裤子,从里面掏出那根热硬阳具,一面用掌心套弄一面往自己腿间带过去。迷蒙中觉得那根棒儿竟好似又大了几分热了几分,熨的她掌心儿都酥了。
那不听话的棒儿却就是不破关而入,不管她怎么挺腰扭臀,水津津的阴唇里,粉嫩的小嘴怎么也吞不进那躲来躲去的肉龟。
她越来越急,一双脚尖撑在被褥上,双手搂着他的背,肥白的屁股悬在空中,追逐着阳根的方向扭来扭去,不时有清亮的淫浆从阴户上滴垂,落在她臀下的衬裙上。
胡玉飞微笑着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费力地翻转身子,听话的四肢跪伏,把屁股高高撅起,半是担心半是提醒般酥声道:“我……我摆成这羞人模样,你……你可不许趁机弄人家屁股……”
话音没落,就感觉屁眼被指尖轻轻搔了一下,顿时让她浑身发紧,一双腿儿却软了。胡玉飞仍然没有插入她的阴户,而是把脸凑到她的臀缝中间,用舌头舔起了阴户和臀眼儿中间那一小块地方。
“呜呜呜……”董清清被钓的如火焚身热的难受,呻吟变得如同哭泣一样,浑身都用不上力气,狼狈的瘫倒在地铺上,地铺并不大,她的头都大半伸到了铺外。
她喘着气,正想开口求胡玉飞快些开始,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舒畅的呻吟从自己身边发出,就好像是自己空虚的小穴被粗大的阳具一下子贯穿时候的声音一般。
侧过去的目光,竟看到地铺旁的桌下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浑身赤裸裸的如同婴儿一样,双腿张的大开,不知道什么东西钻在她的阴户里面,让她迷乱了智一样淫叫着。
而那声音竟和董清清的声音有八分似,加上春意盎然,根本分不出是谁的声音。
董清清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胸前骤然一麻,浑身都被定住,嘴里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转动的眼珠能看到一只手从地上破土而出,点在她的胸前。
紧接着,地铺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越沉越低。董清清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的土地越升越高,就这么把她沉进了黑暗之中。
仿佛是陷进了一个地洞里,胡玉飞一把抱起了她,大步向深处走去。身边听脚步声竟然有四五个人之多,没有人说话,地洞里只剩下董清清自己恐惧的呼吸声。
“不知道那只半死狐狸看见这娘们在咱们兄弟身子底下发骚的时候,还玉面的起来么。”
让她浑身发冷的一句话,从黑暗中传来,接着,一只毛茸茸的手伸了过来,在她的乳房上捏了一把,然后戳了她几下。她浑身一僵,就在这漆黑之中,失去了意识。
听到那一声高亢的呻吟的时候,云盼情皱了皱眉,咬下了最后一颗山楂,摇头道:“董姐姐真是古怪,不想让人听见,还要叫这么大声。”
抬身看了看院里,那驼子已经睡着了,那老头儿依然打着盹,好像屋里的声音他们完全听不到一样。云盼情笑着躺回了屋顶,继续忍着脸上的羞热听着屋里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一直的响着,想必是快活得很。堪堪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声音微弱了许多,也显得有些嘶哑,但却一刻也未曾止歇,仿佛着了魔一样。
云盼情皱起眉头,隐约发现有些不对,但心中害怕自己判断失误会看见过于尴尬的场面,倒也不敢直接进去。心念急转,用剑鞘挑开了屋顶的瓦片,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屋子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铺盖摊在了地上,但屋子里的人却不见了,至少,男人不见了!只有红漆桌子下面露出了两条白生生的腿,在随着淫叫颤抖摆动着。
纵然云盼情未经人事,她也知道不管两人如何交欢,也不会出现这种看不见男人的结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飞身而下,足尖在围墙上一点,娇小的身子在空中美妙的一旋,双掌破开木窗,啪啦一声冲了进去。
那张桌子被一脚踢开,下面的女人竟是完全不认识的,那女人双手被反绑,眼上被蒙着黑布,不停张嘴淫叫着。她自己打开的双腿之间,仿佛被尿湿了一样的阴户里,插着一个又粗又大的角先生,那角先生四周被带着弹性的筋索拴着扣在她臀后,一根绳子接在尾端,另一头拴在她的脚趾上。她费力的伸直脚尖,那根东西就滑出来一截,她一松劲,那东西就猛地插了回去,一进一出,如同男人奸淫一般。
扯开眼上黑巾,看那女子双眼竟没有半分采,瞳孔也聚凝不到一处,失了魂魄似的。云盼情伸手扯断那女子身上绳索,挥剑割断那惟妙惟肖的假阳具上的筋索,苦着脸抽了出来,把滑溜溜几乎拿不住地那根东西一把丢到一边,提着女人让她趴在了一边的床上。
蹲下身子,用剑鞘敲了敲那女人刚才坐的地方,青石板下果然传来了空旷的回声,云盼情双眼一亮,一把掀开了那块石板,石板下是一个木板,周围的缝隙可以看出下面是空的。
一掌把那木板劈碎,露出一个满是阴森潮气的洞口,往里看去,四周泥土还很新,明显是最近才挖成的,隐约能看到,底部转弯的地方,是通往那地铺的方向。
掀开地铺,果然下面的青石板根本就没有存在,也是一块巨大的木板托着,又是运力一掌下去,那木板应声而碎,但下面竟然已经不是空的,新鲜的泥土填在了洞底,把这大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该死……”云盼情低骂一声,也顾不得那边抖抖索索爬着想去捡回那根角先生的女人,开门出去一把揪起了那个驼子。
“干……干什么?”那个驼子睁开迷蒙的眼睛,傻乎乎的看着她。
她一把甩开那个驼子,走出大门。果然,那个老头儿已经不在原地了。
云盼情纵身跃上屋顶,飞一样的在周围巷子顶上走了个遍,终于在一个垃圾堆旁抓住了那个缩成一团躲在那里的老头儿。
“说,你是什么人!”
根本没有废话的,云盼情一拳打在了那老头儿的肚子上,这只手又白又软,那一拳却又准又狠,直接打在他最下面的肋骨末端,痛得他虾米一样蜷在了一起。
“姑娘饶命啊……”那老头儿开口了,声音却显得十分年轻,“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这三四天每天过来这边门口坐着,睡觉也好干什么也好都可以。”
云盼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啪的抠下了一层,看上去像肉,实际却是胶泥,里面露出的是丝毫没有苍老的年轻脸颊,“谁给你改扮成这样的?”
那人痛得涕泪横流,吓得几乎连尿也撒了出来,连忙回答:“是……是这个老头,他把我改扮成和他一样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我只是找他算命而已……”
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云盼情随手把他抛开,正要离开就听那人道:
“对……对了,那人还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另一份报酬,让我做完之后再打开。”
云盼情警惕的看了那盒子一眼,并未走近,道:“你把它打开。”
那人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抠着盒盖,那盖子似乎十分结实,那人不由得双手用力,那盒子也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啊——!”长声的凄厉惨叫中,那人捂着自己的脸倒下,千百根细针在开盒的瞬间射向四面八方,云盼情早就料到一样剑鞘一圈尽数挡下。
走近了看了看那人已经断气,云盼情皱眉用衣袖垫着拾起了那个小盒,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盒底写着一行字。
“如果你没死,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
云盼情锁紧了眉头,知道是谁又如何?董清清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人要带她去做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绝对不是好事。即使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也已经于事无补。
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江湖上能做出这种陷阱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不过,再加上这出入化的易容术的话,范围似乎就小得多了。
她不打算费心去想了,心里有些烦,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董清清的妹夫大人去想吧。
论阅历,聂阳加上慕容极,怎么也比自己要强了。
这次她的判断没有错,慕容极听完她说的话之后,沉吟了片刻,道:“按道理,如果易容和这暗器是一个人做的,那这个人就不是老人。他应该给自己也易容了。……而且,王盛威王总镖头,多半也是被这人下手杀死的,因为他杀人之后总会习惯把尸体的人头带走,用来研究易容,也只有他有能力易容成王总镖头引走盛威镖局的镖师把他们灭口。”
云盼情托着腮,没精打采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摧花无影,吴延。”
云盼情愣了一下,道:“我怎么记得师伯说过这个人,他应该已经死在玉若嫣手上才对。玉若嫣现在不就是你们南三堂的总管,你应该清楚这事才对啊。”
慕容极摇了摇头:“正因为我和玉总管相识,才知道他并没有死。只是当时他得罪了一个他惹不起的女人,不得已才借机诈死。”
“那他现在为什么敢显露形迹了?”
聂阳一直沉默的在一旁听着,此刻突然开口道:“因为眼史夫人的女儿,两个月前落在了摧花盟的手上。”
史夫人自然就是那个吴延惹不起的女人,如果他们有仇,那她的女儿,自然就可以用来邀请吴延做些什么。
那么,董清清的下落就只有一种可能。
摧花盟!
“他们应该知道董姐姐不够分量逼你交出幽冥九歌才对。”云盼情看着聂阳,疑惑道。
聂阳目光闪动,双手十指交扣,托在下巴下面,淡淡道:“所以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云盼情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在你知道之前呢?”
聂阳微微一笑,“在那之前你如果能找到她,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救人。”
云盼情点了点头,扶着剑鞘站起来,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你真的不去救人?这边高手已经足够多了。”慕容极带着古怪的微笑问道。
聂阳看着云盼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回答慕容极道:“我答应过的事,绝对有效。”
“所以?”
“所以咱们现在该去看看,狐狸窝里留下的那个女人。”聂阳看着渐渐爬上天边的乌云,结束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