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我能找你借一笔钱吗?”
褚诗文知道自己得寸进尺了,但除了这个不算熟悉的大哥,她发现自己无人求助。
既然指了明路,暨和北也不介意送佛送到西。
“你想借多少?”
“一……一百,可以吗?”
她身上还有母亲的钱,不多,但如果大哥愿意借一点应该足够两人完成学业,不再受家里掣肘。
暨和北没问别的,没问她们要如何走,更没问她们打算去哪个国家。
只是点点头:“你把账号留下,我会叫人把款打过去。”
说完,他拿出本子,递到褚诗文面前。
“把欠条也写下吧。还款日期五年后,我不收你们利息。”
“我会还的。”
褚诗文没犹豫,迅速写好欠条。
暨和北收好,淡淡道:“三天内钱会到你账户,能否离开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知道。”
褚诗文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大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暨和北冷哼一声,没说话。
褚诗文没有提让暨和北保管钥匙的话,重新将钥匙塞回内衣里。
随后她酝酿好情绪,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悲愤恼怒地捂着红肿的脸,眼眶里还蓄着泪,一路跑出酒店,等上了车,在熟悉的司机面前,她眼泪决堤而下,但她只是默默流泪。
司机透过后视镜见褚诗文一直哭。
便问:“诗文小姐,那个人还是不愿去看夫人吗?”
“……嗯。”
褚诗文瓮翁回答,随后就只是哭,再也不吭声了。
回到褚家,她便直奔褚兴文房间。
哭着将暨和北不愿参加暨娴葬礼,故意答应就是想看他们期待落空,她不甘心,骂他狼心狗肺毫无母子亲情,被对方打了一巴掌的事讲给褚兴文听。
褚兴文当即暴跳如雷,嚷嚷着要找暨和北算账。
而隔壁书房。
褚正雄父子俩色淡淡,听着姐弟俩愤怒的咒骂。
待听到褚诗文愤愤不平转述暨和北嘲讽他们俩不成器,一辈子别想踩到他头上报他耍他们之仇,他们俩一辈子都是烂泥时,褚正雄喝茶的手一顿。
眉心拧了拧。
暨和北……
什么时候他褚家人轮到一个寄人篱下的东西看不起?
“爸,二妹和二弟看来不清楚那些东西的存在,妈应该没告诉他们。”
“嗯。”
褚正雄点头。
“你二弟二妹心思浅,如果知道,早就闹起来了。”
自从暨娴拿那东西威胁他,他就在家里装满了监听器。
这几天听过二儿子伤心愤怒骂肇事者的声音,也听过小女儿想念母亲的话,但的确没有提到那东西。
甚至,他们都没怀疑车祸有问题。
楮正雄不认为喜怒形于色的小儿子和怯懦内向的小女儿能有那个脑子。
尤其是二儿子,往日为了他妈,经常当众顶撞自己和他大哥。
若是知道车祸跟他有关,不可能沉得住气。
褚长捷就更不把异母弟妹放在眼里了。
他们也配跟他争?
他心里不屑,但看出老头子一瞬间的不悦,他就明白在父亲心里,这对姐弟还是有位置的。
脑子里转过褚诗文伤心愤怒的话,便计从心来。
“爸,我看诗文和兴文在家里的庇护下几乎没遭遇挫折,很难成长起来,不如送他们出国念书。”
“用陌生环境逼他们自立,尤其是兴文,他太莽撞也太容易被人撺掇,我怕他留在国内反倒是家里的软肋。”
对普通家庭来说,留学是好事。
但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讲,不受家里看重的孩子去留学就跟流放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