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场景太惨烈,惨烈到就连只剩下一抹意识的楼衡都忍不住掩面叹息。
「nn!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用备用钥匙打开任诗安的小套房,他的话尾已因散落一地的衣物而消失。
无须其它说明,光凭一路从阳台延伸至屋内的男女贴身衣物,就足以说明屋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旖旎的韵事。
真.楼衡手提着热腾腾的早餐袋子在错愕间啪搭一声掉落在地,几秒过去,他在回过来沉着脸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果不期然,在他曾经无数次与任诗安分享体温的大床上,交缠着的两具胴体相拥而眠,要是床上躺着的另一个男人是他,这画面肯定是非常美好的画面,只可惜床上躺着的人非但不是自己,还是一个让真.楼衡不能不在意的男人––马奎尔。
就是这人在自己跌落舞台昏迷不醒之时,接收了原属于他的粉丝与经纪人,现如今则是已经取代自己成为最受人欢迎的人气男歌手。
「nn醒醒,有人。」
也许是真.楼衡的杀气太重,最先被他的视线惊醒的人居然不是任诗安,而是马奎尔,他睡眼惺忪的推了推怀里的女人,而他的动作却不小心让随意披在两人身上的薄被滑了开来,露出两人鏖战一晚的战绩。
「唔……楼衡!」任诗安从小几上取来粗框眼镜仔细一瞧,惊讶的倒抽一口气,旋即想到,她又没有和楼衡有过任何约定,哪用得着如此心虚?
于是镇定的问起:「你怎么进来的?」
「你忘了有给我钥匙吗?」真.楼衡紧抓着钥匙的手指泛起青白色。「他是谁?」
嘖……都怪当初他是昏迷不醒,所以她就忘记将钥匙要回来。任诗安抓了抓一头凌乱的乌发,不耐烦的说:「他是谁你还不认识?」
「我是说你们的关係!」
「呵,他和我的关係,不就和我和你之间关係一样吗?」任诗安起床气本就不小,再被真.楼衡一个质问,脾气益发恶劣起来。
「炮友,床伴随便你选一个。」
听见她毫不在意的回答,真.楼衡气到无法回话,只能瞠眼瞪着任诗安还有她身边的马奎尔。
真.楼衡流走花丛这些年,原以为他已将油腔滑调修炼到最高级,为了蛊惑女人芳心什么样的浑话都能说出口,但在此刻,他突然觉得他已知晓的语汇竟是如此贫乏,居然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为何明明是抱着玩玩的心情来场谁也不欠谁的爱情游戏的,却会因看见游戏对象在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情人时感到鬱闷?
「nn,我……」爱你啊……
真.楼衡很想这么说,而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只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不能算是爱,毕竟他与任诗安之间除了肉体交流,再无其它。
但他要是不爱她,现在这股鬱闷又是因何而生?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说你爱我,看不得我和别人好欸。」任诗安瞧见真.楼衡一脸纠结的表情,顿觉荒谬的反问。「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就要提得起、放得下。」
心事教任诗安当场揭穿,真.楼衡面上一阵难堪,在这对男女面前无处可躲。
「你说得对,我是该提得起、放得下。」他深吸了口气,淡淡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萧索的身影令马奎尔侧目。
「就这样撵他走,你也太无情了吧。」马奎尔以看戏的口吻调侃起枕边人。
任诗安拧起眉斜睨向他,伸手在他胸间抹了一把,嘲弄地反问:「千万别告诉我,当你对我失去兴趣后,你会对我有情啊……说穿了,我们不就是各取所需的关係?」
「呵……你说的对极了,以我们的关係根本不用去讨论有情还是无情。」
马奎尔倒也不介意任诗安的嘲讽,他可不像真.楼衡那傻子,自以为是个流连花丛的玩咖,实际上却是个容易受伤的玻璃心。
从真.楼衡方才的反应看来,马奎尔敢打包票的说,前几次报章杂志报导过的花边新闻,结局肯定都是真.楼衡先腻了对方提出分手,而不是对方甩他,否则今天也轮不到任诗安来教真.楼衡认清现实。
马奎尔边想边摇头。
感情中最可怜的并不是被甩与被玩弄,而是一个人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断的追逐虚幻的美好,却忽略了身边唾手可得的幸福。
而楼衡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