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如常,没有一点破绽。这就是咒术师的实力吗?竟恐怖如斯。而且长男力太充足了,完全把我这个大姐姐给比了下去。按理说性事过后不应该是女方更轻松一些吗,还是说在我们分离的这两年里灰原弟弟已经成功的进化成了非洲大猩猩。
他耳朵是不是有点红?但是……
“好香。”
他笑了笑,是我熟悉的柔软的情。灰原贴心地将我扶起来,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实际上,”他支支吾吾地蓄力读条,像朵即将向外界喷射葵花籽的向日葵,“我还有点事想问一下姐姐。”
“唔?”我歪着头看他,努力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数次。他定定地凝视着我,表情郑重且诚恳到我的直觉开始尖叫的水平。我被这严肃的气氛裹挟着放下餐具,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我喜欢姐姐很久了,可以和我以走到我生命的最后为目的交往吗?”
他在说什么?
仅仅一个晚上我就听不懂日语了吗?还是我的听力部分出了问题?
“虽然很想直接向姐姐求婚,但是咒术师的婚姻大多以破裂收尾,”灰原雄单膝跪地,一手扶膝一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宽大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惊人的热度,“即便如此我依旧自私地请求你的陪伴。”
“请与我在一起。”
他收紧手指,把我的手掌拢在掌中。明亮的眼眸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并非是以性命为要挟,即使姐姐不答应,我也会重视自己的生命,不管经历再艰苦的战斗也会努力回到重要之人的身边。”
“只是如果可以,”他靠近我,我屏住呼吸,“我想和姐姐一起走到满头白发的时候。”
“是事实婚姻,也不需要去区役所登记,这样即使我在未来的某天死去,姐姐也不需要考虑更改文件材料上的名字之类的麻烦事。”
有谁能拒绝雄呢?的确如此,女性在职场上本来就有一层看不见的天花板,在当今这个社会女性一旦被爆出已经结婚难免就会陷入被排挤的状态。什么“女人结婚之后就该待在家里照顾家庭”,什么“家务劳动也是为这个机器般精密运转的社会做贡献”,什么“家里的男人是有多无能才会让女人出来工作”诸如此类早该被丢进垃圾堆的废话。
他为我考虑良多,不管作为既得利益者还是作为年长者,我也势必得为他做好更好的打算。最起码得对灰原负起责任,对得起我虚长的这几岁。
“雄,”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但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即使爱情对于女人来讲是毒药,作为成年人的我在引诱你这样的少年人后想要从这段感情中脱身而出也是再轻易不过的一件事情。”
他认真地回望着我,眼是一如既往的清亮坚定,却比数年前多了些我不愿在他身上看到的东西——那是我竭力将其隔离在灰原兄妹之外的、人类情感的黑暗面。我一下子吞下了所有未说出口的顾虑。
这几年一定很辛苦吧。明明并不喜欢那些东西也并不喜欢多余的战斗,但他还是愿意挺身而出。
“我比你年长几岁,在感情方面比你所想像的更有余裕,这与我过去的感情经历无关,只是纯粹的由时间积淀而成的经验与耐心。雄,我不能轻易地做出决定,届时不管我的意愿如何初衷为何,都无法掩盖我作为成年人玩弄你的感情的事实。
“雄,你必须要先考虑好自己的退路。自私一点吧。”
灰原惊讶极了:“我在姐姐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我迟疑:“……最可爱的邻家弟弟?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褒义形容词都可以堆到你身上。”
他笑着摇头,捧起我的手掌贴到他的脸颊边:“不是的。”雄眯起眼睛蹭了蹭,像极了老家养的一条黑柴:“我没有姐姐想得那么好,这次的告白仅仅出于私心。如果真的为姐姐好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
雄亲吻我的手腕:“请等等看吧,我的心意。”
雄、到底在说什么?
————————
“余声”与“余生”谐音,是中文谐音不是日语谐音不好意思。
以及,稍有玩梗,如能会心一笑将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