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发现果然皮肤像是新生一般的光滑,没有丝毫的瑕疵,只有因为低烧而微微闪现的金色花纹缠绕在手臂之上,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那些旧日的鞭痕伤痕,甚至连胸口上差点经要了我的命疤痕都不见了。
渡鸦丢我一件衣服,“快穿上,我带你去见狼毒。”
我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拉住了正要逃跑的渡鸦,他被我拽的龇牙咧嘴。
“谢谢你,第一时间来救我。”谢谢你,还是原来的渡鸦。
渡鸦眼飘忽嘴中含糊的嘟囔:“应该是我谢你,帮我结了断凰之蛊。”
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玩心大起,就着握在手中的发丝,我勾起笑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眨巴着眼睛看他。
像是本能的,他反应极快,手腕被一下子扣住拉扯在头顶,身上的干巾一下子落下来,一下子被按在墙上,双腿被他用膝盖顶开。
我傻呆呆的看他,颤着声音叫道:“渡鸦?”
像是被一下子施了法术,渡鸦一下子定住,一个深呼吸,放开了我,逃似的走出去,“别闹!穿上衣服快出来。”
我抓抓头,捡起地上那件鱼白色的衣服,还真是个血清方刚啊。
出了这件浴室,发现门外链接的竟然是一间药室,四周都是一格一格的中药柜,远处炼药炉烧得正旺,一个熟悉的背影蹲在地上不断的往炉子里添柴火,正被烟熏得的不断咳嗽,想来那个富家公子还从未做过烧火这样的粗活吧。
我试探性的叫道:“傅顷枫?”
那人猛地转头,看到我的那刻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像是看到亲人了一般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公子!”
渡鸦扯开不断往我身上蹭鼻涕眼泪的傅顷枫,“有话好好说。”
“怎么这么吵?”另一侧的门被推开,一个人探进头来,高鼻深目,青黑发丝未经丝毫束缚垂落直至臀后,娥眉微皱,一双水蓝色的眼睛给整个人又添了几分秀丽。
“哇!好漂亮的姑娘!”我惊呼道。
那人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声线低沉的根本不可能的女人,“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三个人穿过药房,来到正厅我才发现,现在已过正午,太阳高悬,整间屋子的采光很好,阳光正好照在那人身上,要是抛去那恶劣的性格着实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
傅顷枫躲在我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兽,警惕的看着那蓝眼美人。我不禁对那人更是好,这顷枫小子怎么也是江湖四大教派的公子,性格虽算不上稳重,但怎么也是经历过大事的,怎么让人给调教成这样了。
顷枫指着那人,壮着胆子对我说道:“那个人就狼毒。人面蛇心的变态!”
“哦?我是人面蛇心的变态,”狼毒挑了一下长发,眼睛眯起来不怀好意的盯着顷枫,像是蛇信子一般的扫过他的全身,连我看着都浑身发毛,“你说你的师父是变态,那昨天那个哭着求我快点的小家伙是谁啊?”
我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顷枫,顷枫玉一般的小脸霎时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昨天骗我说那是药,结果……结果……我喝下去根本不是!”
“那确实是药,不过药做多了,总是会出错的,只是不小心给你的药里多加了一两味药而已。”
“你……简直不知羞耻。”
“羞耻?昨天晚上那个大张开脚自己坐……”狼毒语带调戏,笑得悠然自得。
顷枫忙窜过去,伸手拽住比自己高上许多的狼毒,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转头见渡鸦一脸无奈,“我家二当家不仅看上了这个麻烦鬼做徒弟,大概还看着傅顷枫这小子了。”
狼毒依旧是笑眯眯的,顷枫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他果然就不说了。修长的手指握上顷枫的小手腕,伸出舌头颇为色情的开始舔顷枫捂住他嘴的手。
“哇!”顷枫吓得大叫一声,想抽出手,可手腕握在狼毒手里,怎么也拿不出来,他不由得低声恳求道,“别……别这样,我……”
狼毒笑得狡黠,放开顷枫的手,指指自己的嘴唇,“亲我一下,今天就放过你。”
顷枫飞快的扫了我们一眼,像是在权衡利弊,他咬住嘴唇,迟疑了一下,飞快的踮起脚尖,拉下狼毒的衣襟在狼毒的唇上小啄了一下。狼毒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逮住了他,扣住他的后脑和腰背,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顷枫死命的扑腾就是都逃不开他的魔抓,淫靡的声音骤然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大堂中响起,我看到顷枫渐渐失去了抵抗,软下身子,轻轻抓住狼毒的肩头。
无视掉身边一道灼热的视线落下来,我不禁捂住额头,现在的孩子啊……
一个吻结束,顷枫靠在狼毒的怀里直喘气,看来被折磨的不轻,红着耳尖躲进狼毒怀里怕羞的不敢出来。狼毒心满意足,心情看来不错。
“自我介绍一下,”狼毒径自把顷枫放在自己怀里圈好,“我是狼毒,豊毒山二当家的,负责豊毒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务,和主事的差不多,另外还负责给老大善后,”狼毒不无哀怨的看了一眼渡鸦,“谁让我们老大是整个豊毒唯一一个不会用毒,又总是到处惹麻烦的家伙呢。”
“你救了我?”我问。
“你被巫马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裹了件脏兮兮的破衣服,简直就是个小脏孩。”我不禁掩面,您说的脏兮兮的破衣服可是龙袍啊……
狼毒继续抱怨着,“等把伤口都清理好,我才发现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伤痕累累的,若不是你命大,有千金贵的药材撑着,你估么早就死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我缓了一下说道:“谢谢狼毒大人为惊蝶疗伤,惊蝶自知为各位添了许多麻烦……”
“说重点!”狼毒打断我,“这里是豊毒,可不是那皇宫,我可受不了你们宫里那些弯弯绕绕的说辞。”
“豊毒山收下我可曾后悔?”我言简意赅的说。
狼毒轻笑,蓝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惧色,“我豊毒何时怕过朝廷?”
顷枫从狼毒的怀里钻出头来,“你曾说惊蝶的蛊并不是无解,请你救救公子,他曾救过我的命。”
“你一口一个公子叫的倒是蛮亲的,我也救过你的命你怎么报答我?”狼毒反问。
“你救不救?”顷枫去拽狼毒的袖子。
“当然救,”狼毒面向我,“惊蝶多次救过我好兄弟的命,又是我好兄弟的命根,我怎能不救。”
“听闻惊蝶师从闻人逆水老先生,也是也是一个用药的高手,”狼毒收了话里的轻浮,正色道,“不知道惊蝶有没有听过这两味不能称作药材的药,鸩鸟和甘柤。”
“甘柤我倒是略有耳闻,这是传说中的一种植物,传说这种树的树干都是红色的,开黄色花朵,结黑色果实。三千年开花,九千年结果,若吃了甘柤的果,人便会长寿,修成仙身。”
“不愧是闻人逆水的徒弟”狼毒赞许的点头,“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做出延缓千髓发作的解药,但那解药的成分与你从苗疆带出来的完全不同,我说只是找到了代替那解药的药材,那种药材那便是甘柤。只是这甘柤可遇不可求,纵使你有千万两黄金都难换的一枚甘柤果。豊毒藏有的甘柤所制成的解药,只够再维持你三月的性命,加上你还剩的一个月的解药,你需要在四个月内找到新鲜的甘柤果带回来,记住只有刚摘落的甘柤果才可能有效。”
“那鸩鸟呢?只是一个甘柤都如此艰难,那鸩鸟这种活物岂不是更难得到。”
“至于这个你这个大夫就有所不知了,”狼毒解释道,“鸩鸟是种罕见的毒物,雄的叫运日,雌的叫谐,食吃蛇,有紫绿色的羽毛。把这种鸟羽放在酒中浸泡,便能成为毒酒,叫做鸩酒,毒性炽烈,只需小小一杯便能夺人性命。”
狼毒说得轻松,我听得心寒,“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不用去找什么鸩鸟甘柤了,直接四个月后你们帮我收尸就可以了。”
一边的渡鸦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排白牙,“你忘了这是哪了?救人的药没有,可是这杀人的毒药豊毒山可是有的是!”
“紫绿色的羽毛?”顷枫一下子从狼毒的怀里蹦出来,用手指着狼毒,说话都结巴了:“你说……紫黑色羽毛……你上次说让我去替你喂一下你鸡,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鸡,那一扑腾就全身掉毛……难不成……”
狼毒捂住头,“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我!我!”顷枫气的毛都炸了,“我咬死你个死变态!”
看着两个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赶,到处扑腾。一个是不会用毒的最废柴的掌门,一个是性格如此恶略不靠谱的二当家,我真心为豊毒的将来担心。
“吶!”渡鸦拽我,用手指着自己一脸得意,“有没有觉得我特别成熟?”
我犯了个白眼,一脚踹过去,“听说你们抓到了温橘?”
“是抓到了,但是又让那个小子给跑掉了。我去救你那天他自己折断了右手从牢里挣脱了出去,不过八成也活不了了,从这豊毒山上自己跑下去,大概早让那些毒物给毒死了。”
我听着心寒,江湖恩怨似乎比我想的要疯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