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来。”他又命令道。
“哦。”我把手伸了过去,手指在他眼前晃晃。
“别跟我耍心眼。”他一把捉住我受伤藏在后面的手,伤口被狠狠扯了一下,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点点血迹染红了系在手腕上的帕子。
“这怎么搞得?”他眉毛一挑,声音寒彻入骨
我心中慌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本能的害怕起来。
“要你管!”我也不顾疼一下子从他手中抽出来,后退几步,离他远远地。
“过来。”他的声音又冷峻了几分。
我心脏狂跳,骂着自己不中用,我杵在原地就当没听见这句话。
“别等我过去。”
我强烈的忍住狗腿的跑过去消灾的想法,愣是很硬气的又退了两步。
“很好,你很好。”莫青舲嘴角勾起一个足够让人心惊胆战的笑,站了起来。
“妈呀!”我吓得怪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没跑出去两步,脖领紧整个人向后一倒,一只劲瘦的手臂牢牢的揽住我的腰,受伤的手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正抓在伤口上,我疼得眼泪都不由自主的留下来。
“放开我!”我死命挣扎。
他就着这个姿势两步把我押回了屋里,傻呆呆的赵统领被一边的太监拉着离开了,我被按在桌子上,腰间的手抽离裤头一松,一个巴掌就拍在屁股上,我惨叫一声,另一只手去推他,想从这个窘迫的姿势逃开。
莫青舲怎么会给我机会,抓住我不安分的手将两只手重迭在一起,单手将我两只手拉至头顶,按在桌子上,我整个人就被迫撅在桌子上,几个巴掌落下里,都落在同一边的屁股上,我的哭叫声应声响起。
带他撒够了气,我一脸鼻涕眼泪的趴在桌子上早就放弃了挣扎。他将我扶起来,温柔的用帕子擦干净我的脸颊,仿佛那个刚刚对我施了暴行的人不是他。
他轻轻吻了吻我有点红肿的眼睛,我别过头不看他,刚刚的那个惩罚实在太过耻辱。
“怎么?”他舔舔我发咸的唇瓣,“刚刚的惩罚还不够吗?”他的手指一下子撵上我被打的臀部。
“啊!疼!”眼泪再一次被逼了出来,我瘪瘪嘴无限委屈的看着他,却敢怒不敢言。
他竟然被我这个表情逗笑了。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不开心的说。
他又一次探上我红肿的屁股,我赶忙改口,“那都是因为我不听话。”
他这才满意的笑起来,我不住的在心里翻白眼。看吧,我对他的恐惧和奴性都是这样形成的。
他捉住我受伤的手腕,将那染了血的帕子解下来。却没有看我的伤势,而是一股脑的盯着那手帕。待他抬起眼睛是,他的眼中仿佛藏了头狮子,要把我生吞活剥。
“你去见了这手帕的主人?”他的声音这次没有冷意,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去解释这个问题。
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脸上,我被打得昏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
“你这个贱人!”他的声音带了怨毒,身为天下最高贵之人,竟说出如此肮脏的词语,“什么为了鹃子,原来金殃军是为了你才起义的,而你竟然连通金殃军的池家人,让他们来攻打皇城?你做的真好啊惊蝶!”
我捂住脸,瞪着眼睛看着莫青舲:“你疯了!”
莫青舲把手中染血的帕子扔到我脸上,“那这是什么!”
虽然心中波涛万分,但是大脑还是能思考的。让莫青舲发现我私自与外界江湖有所联系,他确实会生气,但是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想到这里我也血气上涌,第一次反驳莫青舲,我大声说道:“不过是一个手帕!”
“手帕?”他冷笑,“你可知这是何人手帕?”
“殊绝掌门沉茗芸的手帕。”
“是啊,雪青色手帕,重梅绣花,她是殊绝的掌门没错,但是那都是后话。她首先是池家老皇帝池顷弘的情人,当年的奉礼王爷池劭之妻。”
“那又怎么了!你何必迁怒于我?”我厉声道,声音有些嘶哑。
莫青舲却怔了怔,语气一下子放轻了,“你还不知道,沉茗芸就是你的生母吗?”
我眨眨眼睛,半天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沉茗芸是我的生母?我的娘亲?
“不对不对!”我抱住头,“池劭……我爹说我是他与一个风尘女子的孩子,是个不洁净登不上台面的私生子……”
“池劭他不过只是个居于礼数,充满野心的腐朽之徒!”
“不要这么说。”我听的难受。
“他把你扔在闻人药庐看过你吗?你生母沉茗芸看透了他,离开皇城去了江湖自立门派,他骗你说你娘死了,把你送到宫里去监视太子池斐卿,他怎么不派他亲儿子去啊!这样的人有好袒护的?”
“可他毕竟是我爹……”
“你爹?”莫青舲冷哼一声,“不过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你是个私生子。但是不是他的,是你生母和皇帝池弘的私生子!”
“你说什么?”我觉得这一句话已经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你说我是沉茗芸和池弘的孩子,是池斐卿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的。”莫青舲冷漠的看着我。
心中像是破了个口子,疼得发紧,可是有很多东西卡在那缺口上倒不出来。本以为我会恸哭,却发现本来哭的红肿的眼眶无论如何都无法湿润。我想起来日庄伯对我说的话,他怕,他怕有一天我再也不会流泪,他说那个时候就是心死了……
原来莫青舲生气是因为他以为我串通本就是池家的沉茗芸,帮助池斐卿造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这样的呢?”我不由得苦笑。
莫青舲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不,”我摇头,“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变的人,看不清的人是我。”
是啊,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我是池家后裔却把我变成如此不堪的模样,我这样的身体如何去面对我的生父生母,如何去面对池斐卿?
一切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就是个悲剧。要是我不曾出声在这世上,该多好。要是这样我就不会让生父母和养父痛苦,莫凝霜和苗子窟也许就不会死,也不会导致灵优的失明,更不会给池家抹黑……
我紧紧的锁住莫青舲的眼眸,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什么与以往不同的东西,我失望的垂下头,眼前的这个人或许还不如池劭。
呼出肺中最后一口浊气,我缓缓说道:“棠墨说得对,你不值得任何人爱。莲碧真是瞎了眼……”
“惊蝶!”他又一次抓住我。
我抬眼看他,没有挣扎,“你不曾爱过我,你也不曾爱过任何人。你有权利,所以你可以留下我,可是最多还有两个月,我想看看在死亡面前你的权力是否还能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