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梓嬅还没开口,只感觉有阵风颳过自己的脸庞,耳边就传来较刚刚大上许多的落水声。
见他居然为了一块玉珮跳海,梓嬅瞠大眼看那跳下船的男子,怔在原地。
那种玉珮皇宫里不知道有几百几千个,大不了她回宫之后赔他一块就是了!
「姑娘,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一名中年的水手语重心长地向她说完这话,也跟着跃下海里去帮秦汸元找玉珮。
船上的弟兄看秦汸元一人在海面上,一会儿鑽进水里寻,一会儿又浮上来换气,各个褪去外袍、撸起袖子跳下船去帮忙找。
「我不懂,那玉珮街上多得是……他这么认真做什么?」看那些穿梭在水面的人们,梓嬅低喃道。
万锋这时走到她身旁,淡淡地说:「有些东西,在某些人来说只是『唯一』。在你眼里那块玉或许值不了多少钱,但对他来说,却是至宝。」
他自己也有一块与他类似的玉珮,可怕弄丢总是收在盒子里,不像秦汸元这般随身携带。他从未忘记宋墘赠予他们时,秦汸元脸上情,就像个孩子般兴奋、雀跃。
梓嬅垂下眼,喉间的刺疼越演越烈,已经到了她连呼吸都会疼的地步。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要什么都是僕人准备好好的,哪有想过什么是最重要的唯一。
「我送姑娘你下船吧。」万锋拱手道。
虽然不曾看过秦汸元打过女人,但这姑娘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惹火了他,若等到秦汸元回到船上来,说不定会对梓嬅不利也说不定。
闷着身体的不适,在万锋护送下梓嬅回到港边的一条小街前,塞给她一袋银两后,仅扔下句姑娘自个儿保重就转身离去。
独自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梓嬅握着那袋钱,眸光闪烁,惊为天人的美貌引来不少人侧目。
「郡主。」
身后驀然出现一名白袍男子,恭敬地站在她身后,她的脸上未露出半分惊讶。
「咱们奉殿下的命令来接您回宫。」
梓嬅不语,仰首望了眼阴鬱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雪了。
「郡主?」见她没反应,男子出声唤道。
「告诉皇兄,在我还没看够外头的世界前,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她从钱袋里胡乱抓了一把银两,空中洒去,在男子还未回前向熙嚷的人们大喊:「这位公子大方送钱啊!快来捡!」
港边不乏有些叫化子,一听到有钱拿立刻蜂拥而上,男子双瞳一缩,想伸手去抓梓嬅却被扑拥而来的人们撞倒。
梓嬅趁乱敏捷地鑽出人群,她抬眸望一眼远处还在海面上的几抹人影,闷咳了几声后转身踏入茫茫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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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她走了?」
秦汸元换了身乾净的衣袍,裹着厚厚的裘毯,一张脸白得吓人。虽然是十月天,但在海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正常人都吃不消。
他瞪着眼前黝黑的男人,脸臭得像甲板上陈年的水垢。他都还没找那女人算帐,万锋居然就让她走了!
「宋先生说过,花楼那种地方流连不得,你居然还买了个姑娘!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那些银票足够我们买半个船舱的粮食,你做事前难道不会经一下大脑?」
玉珮找不到已经够闷了,万锋又在耳边碎碎念,秦汸元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他把泡脚的热水踹开,怒喝:「我知道宋大哥说过什么!妈的,我现在已经够后悔心软救了那女人,你少在哪边给我火上添油!」
和夜爷的交易好不容易搞定,他们今晚就得起航前往琵杨,现在玉珮丢了,他的好心情立刻盪到谷底。
万锋对他的发怒未露一丝惧怕,反倒是淡定地道:「你若还有精可以在这和我大吼大叫,不如去准备半个时辰后的出发吧。」
说完不等他再继续骂下去,万锋直接走出厢舱,独留秦汸元一人气得牙痒痒。
低头看自己腰带上空着的一处,秦汸元深吸口气,轻瞇的黑瞳里火光一闪一烁。
如果在有机会遇到那女人,他定要把她整个人扔到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