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姜竣听得此话惊怒异常,纵然凌氏再聚是为了助十二皇子登上宝位不假,却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于是拔刀就要砍。
十二制止了姜竣的动作:“何相何出此言?”
对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这个卑微的皇子,有些洋洋自得:“庭院中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不请臣进去喝两杯吗?”
“好。”十二摁住姜竣的手,脸上晦涩难辨,“夜深恐招待不周,还请何相移步东厢房。”
那边厢两个深以老皇帝为恨的人即将开启一段各怀鬼胎的合作,这边十公主与何德的新婚也不甚同心同德。
新婚不过月余,何德便明目张胆地眠花宿柳,成日与京中的纨绔们厮混在酒楼瓦舍间,斗鸡走狗好不快活。而十公主也不愿这个废物驸马靠近,她几次叁番去父皇跟前闹,若是父皇心情好,连哄带赏地将她哄出宫,心情若是不好,无论自己如何撒痴撒泼,得到的都只有淡淡的一句:“早日与驸马诞下孩儿为上。”
最近甚至因为她屡屡进宫闹合离,还被罚抄女德女戒十遍。
要知道,十公主尚在闺阁时,都从未完完整整抄过一遍这些闺训。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挫折,几次聚会上,那些贵妇人们眼中的嘲笑和小声的闲言碎语,她这些日子听得得有一马车了。她去与王氏的老夫人们诉苦,最后也只得到一通拐了九曲十八弯的训斥。
十公主屡屡铩羽而归,心中憋闷,根本无心抄书。公主府已然建好,何德却不愿与她搬进去,直言道自己舍不得家中老父,她若是不满,可以自己搬进去。
诚然何相府也算是舒适,但自己一言一行皆在他人窥探之下。何相豢养的那些姨娘叽叽喳喳不得消停,自己几日不与何德同房,就有人忙不迭地跑去何相面前当耳报,然后何相就会委婉地与自己谈心,言辞恳切地让她说出府里有何怠慢之处。
所以此时十公主将何德唤入房中,骑在何德身上皱着眉头摇动,仿佛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不多时何德精关失守,十公主马上毫不留恋地起身披衣,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头发。
何德在床上冷哼一声:“公主待我,一点温柔小意也无,做夫妻做成这样子,也真没意思。”
十公主有些好笑,扭头上下打量着何德那萎靡不振的软条,一句话也无。
何德被她的眼激怒了,高声唤人进来给他更衣,气冲冲地去看他的狐朋狗友新送的珍稀鸟雀去了。
侍女有些担忧地替十公主挽着面巾:“公主,这样待驸马真的好吗?”
“我与他没有什么好聊的,”十公主接过面巾,脸上的情潮红晕还没有散去,“再待几天,就搬去公主府,谁还在乎这个软货。”
侍女知她脾性,住了嘴不再劝她,只说起了这些日子陪嫁的宫人与侍卫皆憋在何相府别院,乌泱泱的一批人成日无事可忙,大眼瞪小眼的,还是尽早搬去公主府为妙。
十公主颔首,待一切整理妥当,行至案前细细查看随侍人名单,从与何德的烦心事中抽离出来着实让她轻快不少,都没发现侍女为她传来一见的叁个首领侍卫已经在自己的廊下候着多时。
侍女都端来晚膳了,那叁个侍卫还傻傻地侯在廊下,见她过来忙把人围住了:“双姐姐,公主没见传唤呀。”
侍女失笑,进去通报了一声,十公主隔着屏风远远瞧着这叁个年轻侍卫,听着他们喏喏的回话,不由得有些好他们的长什么样,于是吩咐撤了屏风,令他们站近一些。
叁个侍卫低着头,只有一个悄悄拿眼去睨这传闻中的金枝玉叶,这一眼便看住了。毕竟是用金玉养成的气度与风华,虽然脸上有着与驸马不睦的传言相符的稍许憔悴,但这份憔悴反倒为这高高在上的公主增添了一份平易近人。
这个侍卫悄悄咽了咽口水,想着,既然驸马与公主不睦,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机会爬一爬,这贵人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