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蘅见自己又被算计,当真是有些愠怒,丢下这句便拂袖上了马车。
“臣弟望陛下能给个恕罪的机会,允臣弟骑马伴驾。”
见萧瑾蘅欲发作,忙着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允了!”
萧瑾蘅何时吃过这般一环扣一环的暗亏,眉间愁绪足有半个时辰不曾化开。
沉照溪心疼她这副模样,又向萧瑾蘅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不喜欢他?”
“……没有。”
“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也罢;只是不能在旁人面前表露得太过明显,他的身份毕竟在那……”
“我明白。”
是啊。毕竟是萧常忻的孩子,若突发灾祸遇上有心之人,又要生出不少事端。
只叹现今再没几人知晓,那位子本该是萧韫的。
萧瑾蘅怕萧时秋偷听,在心中挑挑拣拣,只将最无碍的理由告诉沉照溪;“我是气他这么大声说话,若是你我亲密人尽皆知,那往后擢升,总会有人说闲话的。还有……”她赶紧转了话题;“方才沉姐姐同他聊得那般开心,险些将我忘了!”
“哪有。”沉照溪松了一口气,笑着靠在她的肩头;“前些日子听说又有刺客,是五殿下替你挡了刀。今日见着他仍以面具示人,想是伤挺重的,现在都未好全。”
“我!……”
萧瑾蘅咬着牙,险些将一切都告诉沉照溪。
可沉照溪每多知道些,便愈是危险。
万千思绪不可言,只得揽上沉照溪的肩,落下满载心事的吻,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现在觉得,方才都有些不是自己了。若不是知道蛊虫没那么玄乎,我还以为自己也被人下了。”
“可是先前那刺客是……”
“不,无关刺客,随口一说罢。”
沉照溪没有搭腔,她直觉萧瑾蘅心中有事,又怕实则是自己多心;思来想去,不敢擅自发问。
一时心怀各异的沉默,只留四角悬着的香囊散发着馥郁幽幽钻入鼻息。
“萧瑾蘅……”
“嗯?”
沉照溪将头埋进萧瑾蘅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怎的突然挂上香囊,连香料都换了?”
“不习惯吗?”萧瑾蘅本还苦恼着如何才能将话题引到这上面,如今沉照溪问起,她顿时绽出笑,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这龙涎香金贵着呢,不仅能安,气味还独特且久久不散。呐,若我去打猎,你又想寻我,把它给猎犬闻嗅就成。”
从前沉照溪便知龙涎香难得,且只得帝王用;如今得以见到,自然是捧着香囊翻看许久才将其宝贝地贴身放着。
许是这香功效太好,又或是马车颠簸,不多时沉照溪便昏昏欲睡,只口中仍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我总觉着……你有心事……”
“嗯。”
萧瑾蘅一手轻拍着沉照溪,一手撩开侧帘。
见萧时秋不知何时打马走了,这才稍稍放心,附在沉照溪的耳畔低声呢喃:“沉照溪,若什么时候你觉着我让你不舒服,别信,只当它是场噩梦,千万别信。别信……”
她怕萧时秋这般处处模仿,是为了偷天换日,以她之名做出什么事来;很荒谬,但不得不防。
在萧瑾蘅看不到的地方,沉照溪眼睫微动,心中酸涩阵阵涌上。
她不甚明白萧瑾蘅为什么这样说,却是知道自己该牢牢记住那些话。
有时候,有些事;让她分担些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