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禁军见只有她一人并没有阻拦,清荷复又回到宴上,在角落发现了有些无措的沉照溪。
“叁皇子殿下,沉姑娘。”清荷拱手作揖;“沉姑娘,郡主想见您。”
萧世檀端着酒盏面上带笑,微微挡在沉照溪的面前;“清荷是吧,麻烦跟瑾蘅讲声,就说沉照溪本宫留下了。”
清荷闻言微微蹙眉,依旧保持着作揖状。
见她不言,萧世檀也没有动怒,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深几分;“怎么?”
“这种事,还是叁皇子您亲自向郡主讲为好。”
“算了,”沉照溪微微侧身,走到清荷的身边;“我还是先去见见她吧,叁皇子殿下,先失陪。”
见沉照溪这般,萧世檀便也不再阻拦;“嗯,你先去吧照溪,等散宴了本宫再来找你。”
随清荷走了一会,沉照溪有些狐疑,怎么往深宫走去了,这路上遇到的宫人也越来越少。
“郡主现在在永安殿,是先帝在时为她在宫内建造的一所宫殿。”察觉到沉照溪有些异样的色,清荷淡淡开口。
“原是这样,先帝还真是喜欢她...”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们初见,那个御座上采飞扬的小女孩。
殿中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和中央那个浑身酒气的人。
“萧瑾蘅?你喝酒了?怎么也不睡到榻上去?”
“呃......”眼前的人似乎意识有些不清醒,过了好半晌才有反应;“滚下来了......”
沉照溪一阵语塞,多大人了还能滚下来,这榻又高,地上还硬,定是摔疼了。
伸手欲将萧瑾蘅扶起时,沉照溪却被她牢牢圈住。
“为什么跟他走!!!为什么...”萧瑾蘅又气又委屈,说着竟小声抽噎起来。
见她这般,沉照溪当即有些心软,差点要将同萧世檀商量的计划和盘托出。
“萧瑾蘅,我来......”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我来...是向你辞别的。”
最后的侥幸碎了,萧瑾蘅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手悬在空中,过了许久才重重落下。
“啪!”
巴掌重重落下,扇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萧瑾蘅!你做什么?!”
摁住沉照溪欲抚上自己脸的手,萧瑾蘅反问着;“你与他结盟了,是不是?!”
沉照溪缄默,算是默认。
“你觉得他可信?!我告诉你沉照溪,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坚实牢靠的东西,就算血缘在权力面前也是草芥。这天下永远是金殿上坐着的那位,你以为拉上了萧世檀就能斗得过了吗?明哲保身,沉照溪,你怎的就不明白?!”反正都成这样了,萧瑾蘅索性说个痛快;“他初登帝位,权利不稳,需要我阿娘的帮扶,允许我分他御座;可现在,他只是一个同我有点血缘的君上,懂吗?沉照溪,你知道我阿娘是怎么死的吗?她的武功在清荷之上,更在我之上,若不是被群起围攻,怎会被乱刀砍死?”
萧瑾蘅癫狂地笑着,眼中早已蓄上的泪水决堤般地涌出。
好傻啊沉照溪,就这样要去送死。
沉照溪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她方才已经从萧世檀口中知道了这些秘辛。
“萧瑾蘅,你冷静下吧。”她满不在乎,起身欲走。
“沉照溪!沉照溪!”萧瑾蘅嘶吼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追上沉照溪,而后将她圈住。
衣料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在肌肤同空气接触的那一刹那沉照溪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萧瑾蘅会生气,她也做好了迎接她怒火的准备。
尚未挣扎几下便被封住了穴道,沉照溪就这般被萧瑾蘅拉扯到了榻上。
被撕成布条的衣服束缚住了双手和嘴巴,萧瑾蘅就这般似笑又似悲地盯着她,盯着看了许久。
良久,她才有了动作,起身拿起了正在燃烧的烛台。
“沉照溪,对不起。”
她这般低声道歉着,手腕却缓缓地倾斜。
融化的烛火滴落在胸口,开出妖冶的花。
灼烧着,带着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