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层讨论一些事情。」他把公事包放下,开始扯开自己的领带,没再把视线放到我身上。
我应该早就习惯他这种态度了才对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会有种想哭的衝动呢?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能多在意一点?」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只是在我开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声音里浓浓的哭腔,眼前的一切都因为泪水,开始模糊了起来。
韩越原本背对我的背影明显一僵,转过身,看到了泪水满眼的我,表情既错愕又困惑。
我不怪他脸上的错愕,因为我真的很少这样直接跟他耍脾气,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随便掉泪,即使那个人是我男朋友也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根本没有我那么在乎我们的感情。」我抹去颊上的泪水,却没有勇气看他,「我们根本??根本不像正常情侣,跟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热恋期!」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重话,但是又不想就此败下阵来,只好狠狠的一抹眼泪,绕过一脸复杂的他,逕自回到卧房里。
自从真正谈了恋爱之后,我才发现,维持两个人的关係,从来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以为你一向不欣赏我的感情观。」
隔天中午,我和风擎两人一起坐在公司大楼内部的员工咖啡厅,他正一脸似笑非笑的对着我说。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我是不欣赏,但这次完全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这是我给自己的某种藉口,但是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完全明白自己找上他的原因。
跟韩越吵架,frnk绝对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小蕾对感情给不出可靠的建议,所以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唯一对感情方面高达专业级经验值的,只有眼前这个风流男了。
「所以?你跟那个无脸男怎么了?」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双蓝眸充满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叹了口气,知道我非得对他招供不可,所以我把我心里的烦恼,还有昨晚跟韩越的争执,全都说给他听,而对方也很有耐心的听我讲述,还不时点点头鼓励我继续说。
「芳婷啊。」风擎感叹了一声,我发现自从我卸去经纪人职务之后,他就没再用「大姐」称呼我,「你听说过『女人三十大限』吗?」
「那是三小?」我的青筋突起,不经意飆出了粗话。
风擎倾身靠向我,很认真的对我说,「男人最怕女人三十大限,意思是,女人只要一到三十岁,就会像疯了一样想把自己嫁掉,但殊不知三十岁对男人而言,只是一个轻熟男的代表,根本不会想结婚啊。」
「??真的吗?」我忍不住瞠目结舌,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疯了一样想嫁。
「嗯哼。」他双手环胸,「所以??搞不好韩越也像其他男人一样,还在想玩的时候呢。」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回他一句「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混蛋吗」,但是此刻,我却啥也呛不出来,因为我不确定风擎说的是不是事实。
但是风擎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之前我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男人跟女人的相处,交往时是爱情,久了变亲情,但是到了要论及婚嫁的时候,就成了同情。
这下我开始沮丧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变成「败犬剩女」的一员,我明明是个有男朋友的人,而且重点是对方的各项条件都很优,但是??我却到了最后才在担心他要不要娶我。
马的,什么鬼啊。
「男人啊,给不起承诺的。」彷彿故意忽视我愈来愈沮丧的情绪,风擎又火上添了一把油,「就算给得起也不一定会兑现。」
我抬眼瞪他,还好他那杯美式已经见了底,要不然他可能会经歷一次美式咖啡泼及。
他看着我,唇边依然带笑,「芳婷,你何苦这样跟着他?眼前不就有一个超优质的男人吗?」
闻言,我立刻被拿铁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
「ouch。(真伤人)」风擎撇撇唇,但却笑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看着他,「你年纪也不小了,干嘛还不赶快订下来?」
如果这句话被他的后援会听到,还不把我盖布袋扔去太平洋,但我是真心的在跟他说这句话。
风擎挑起一边眉,剪短后的一头金发还是像往常一样惹眼,「我也想定下来,但是我在等一个人愿意为我回头。」
意识到他眼里的情绪还有话里的意思,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他的脸上笑容不改,但却垂下了视线,「每个人在结婚之前都是单身公民。」
「风擎??」我试着想跟他说一些人生哲理,类似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但是我却欲言又止了,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真的??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纯情。」
听了我的话,他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相信我,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专情。」
「去死吧你。」我对他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拿铁,「虽然今天约你出来有点突然,但是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当然当然。」他笑着看我收拾起东西,然后在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说,「芳婷。」
「嗯?」我背起包包,回过头来看着他依然坐在原位,姿态随性慵懒。
「我觉得??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突然说了一句,「虽然那个白痴真的不太会表达,但是??他是真的爱你的,请相信这点,给他一些时间。」
我怔了怔,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眸,突然觉得心里似乎释怀了一些,然后对他莞尔一笑,「知道了。」
语毕,我便从容的走出以前的公司大楼,心里决定了要去韩越的公司一趟。
我必须见他。